大婚之夜,房中的红烛是断不会熄的。
可丹青就是那坏习惯,但凡有一点点光,晚上都是睡不着的。
她睡在床榻里侧,辗转反侧,大概是动静太大了,和衣睡在外侧的慕容垂闭着眼睛,轻声问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丹青听到慕容垂的声音,吓得大气不敢出,乖乖地保持着侧身的姿势,不动了。
“是睡不着吗?”慕容垂的声音格外温柔,他虽未睁眼,却好像能看到丹青的一举一动。
“嗯,有光,睡不着。”丹青此时的声音如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般,又像是在与情人撒娇。
只听身侧突然一动,慕容垂起了身,他走到那对燃烧的红烛之前,毫不犹豫地吹灭了烛火。
明亮的屋中陡然一暗,漆黑的夜色弥漫进来,蜡烛燃烧的余味还在空间之中,丹青的心慢慢静了下来,折腾了一天,困意渐渐袭来,她阖上了眼皮,睡去。
听着身侧响起均匀绵长的呼吸声,慕容垂嘴角勾起一道弧线,也闭上眼睛,睡去。
翌日,清早,阿芷与一众婢女候在新房的门口,等着丹青与慕容垂起身。
可众人等了好几个时辰,只见日上杆头,都快晌午了,新房的门仍是紧闭。
几个婢女窃窃私语起来,公主与驸马还不起身,莫不是昨晚上折腾地太劳累了?
房中,慕容垂侧身看着熟睡的丹青,她可是真能睡,一点见醒的样子都没有,一张苍白柔艳的脸上有着浅浅的红晕,也不知道是梦里梦到了什么,嘴角竟勾起淡淡的弧线,稍而翻了个身,却是蹭到了自己的怀里,蜷缩着个小脑袋,就好像一只慵懒的猫。
慕容垂一怔,犹豫了下,还是伸出手臂揽住了丹青那小巧而圆润的肩头。
“玄恭——”女子梦里一声低喃。
此时慕容垂本是边睡边抱着她,听到这梦中的呢喃,陡然睁开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怀中的女子,自己听错了?玄恭?她叫的可是玄恭?
这各国之中能唤得出名字的玄恭还能有谁?他已经去世的四哥慕容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