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绿意不说墨染也是知道的,这几天处理王府事务时,金叔他们便有曾提起,说是近几日下人们常看见宗政渲在院子里习武,虽然蓝紫嫣有说过需要静养,不过怕是宗政渲没有听进去。
“绿意,回府把最近所有打扫过梅林轩的还有伺候过宗政渲饮食的各个下人以及各位管事一一喊道花厅,我有事要说。。”墨染看了看怀里的宗政渲,道。
“是。”看这样子,怕是王府内又有一次变动了,绿意无奈地看着墨染。
此时,在某个庭院内,一位身着白衣的男子正坐在石凳上静静地看着书,旁边一株树上梅花开得正盛,仿佛天边的晚霞。
忽而一阵清风拂过,那男子身后便出现了一个拿着酒坛的人。
“你来了?”白衣子头也不抬,静静地看着书。
“是,我来了。”那人拿着酒坛大大方方地坐在他对面,倒了一碗酒。
“人你见过了?”白衣男子闻到酒香,便放下书,看着对面的人。
“见过了。”那人笑着喝了一大碗酒。
“如何?”
“如你所言,自是个有趣的妙人儿。”那人笑道,“只可惜我要赶来赴约,不然定是要跟她多处一会儿。”
“呵,你这话说的……”白衣男子嗤笑了一声,“即使没有这约,你也无法与她多相处。”
“何出此言?”
“你身上有淡淡的沉香的味道。”
“啊?有吗?”男子闻了闻自己的衣袖,发现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你这粗俗之人,自是闻不出来的。”白衣男子笑道。
“是是是,我是粗俗之人,自是比不上你这狗一般的鼻子。”男子笑道,闪身躲开了朝自己袭来的书。
“你身上的沉香味道虽淡,不过我在这边坐了许久,闻到的都是梅香,你突然来,我自然能闻到些许不同的味道。”白衣男子解释道。
“便是有些沉香味,那又怎么样呢?许是我来时碰到了什么人,他身上有些香罢了。”男子不以为然,捻了一块桌上的糕点,嚼了嚼,皱了皱眉。
“这沉香可不同别的香,我只在一个人身上闻到过。”
“谁?”
“冷面神的侍从……”
“……”那人突然觉得背后一凉,“你可确信?”
“我何时说过谎?”
“若是这般那可真的是太可怕了。”那人吓得连忙又喝了一碗酒,“那我此次可真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如此一来,你还想与她多相处一会儿吗?”
“为何不想?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不是吗?”那人捻了一块糕点,“话说,你家厨子是不是换人了?”
“什么?”
“糕点好像不怎么好吃啊……”
“厨子没换,是你的嘴刁了。”白衣男子瞥了他一眼。
“嗯……”那人嚼了嚼糕点,“着实没她做的好吃,我刚尝过,确实是一绝。真的很想再吃一次那些点心啊……”
“以后有的是机会,日子还长着呢……”
“是啊,日子还长着呢……”男子看着旁边盛开的梅花,喃喃道。
一时间,庭院内又恢复了安静。
当宗政渲醒来时,发现自己在梅林轩的卧房内,“千阳拿杯水来,我有些渴,千阳……”唤了半天却不见人哭丧着脸过来,一时有些奇怪,又唤了几声。
“十殿下,您要的水。”一个下人端着水递过来。
“你是……十四婶的贴身侍女小喜?”宗政渲看着小喜,一时有些奇怪。
“是奴婢,殿下请喝茶。”小喜低着头,唯唯诺诺地将茶递过去。
“你怎会在这里?千阳呢?”一直都是千阳在身边,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不会离开的,这次是怎么了?
“千阳侍卫……在花厅……”小喜道。
“我去看看。”宗政渲下床准备去花厅。
“殿下!”小喜突然跪了下来,“殿下慎行……”
宗政渲这才听出小喜的声音里带着害怕,“花厅发生了什么事?”宗政渲说着便下床去。
“殿下使不得!”小喜伏在地上快哭了,“眼下王妃大怒,在花厅……王妃说了不能让您去,殿下三思啊……王妃真的是发火了,比上次贵妃来时的火气还要大,绿意姑姑都跪下了,您要是去了,那您……”
“发生什么事竟她竟如此生气?”宗政渲有些奇怪,便不顾小喜阻拦,朝着花厅跑去。
到了花厅,宗政渲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花厅内跪了四个主大主管以及好几个管事,花厅外跪着好多下人,墨染就坐在厅内静静地泡着茶,宗政尚筠坐在一边看着书,宗政渲这才发现千阳、绿意、白羽、黑焰以及蓝紫嫣也都跪着。
“十四皇叔、十四皇婶。”宗政渲顶着不知何处来的压力,进去行了礼,“不知王府出了什么事……”
“那边的药,喝了。”墨染头也不抬,随手指了一个地方。
“?”宗政渲顺势看过去,却发现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端着药的婢女,可是看墨染那样子,真的是随手指的地方,一时有些疑惑,不过却也有些犹豫,这药苦得很,喝下去半条命都没了。
“喝!”
顿时一股巨大的压力让宗政渲喘不过气来,于是便连忙将那药喝了下去。
“皇婶,他们这是……”宗政渲喝完药,觉得苦的想死,看了看泡着茶的墨染,生生忍住了。
“不说实话。”墨染道。
“可是有什么东西被偷了?”宗政渲有些疑惑,“千阳也偷东西了?”宗政渲看了看低头跪着的千阳,自己了解千阳的为人,偷东西是断然不会的。
“十殿下。”
“啊……”墨染突然开口,吓了宗政渲一跳。
“十殿下因我家浣浣受伤而来晋王府休养,王爷和本妃自是详细安排,怕有丝毫闪失,只不过这快一个月了,该有的安排都有了,十殿下的伤却未见好转,若是皇上怪罪下来,我晋王府怕是承受不起,这些人不听从安排,必定要受些苦头!”墨染倒了一杯茶,递给宗政尚筠,“传令下去,王府主管职位者罚月俸三个月、管事职位者罚月俸两个月,其余下人罚月俸一个月……”
“慢着!”宗政渲看墨染这般凶狠,一时有些不适,但听她所说却是有些无理取闹,“我身上的伤与别人无关,你干嘛罚他们?”自己因为内力尽失一时难受,便练了几天武,本想着能够强身健体,却未想到让伤势更加严重,“我知道你是因为我练武的事怪我,你怪我就怪我,那就罚我,何苦把气撒在那些无辜的人身上。”仔细一想,刚才在门口见到的跪着的下人好像只是前几天在梅林轩门口扫雪的人,如今却为着自己受苦,实在是有些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