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无关,”宗政渊笑道,见没自己什么事,便离开了,“再说皇家不都是这样疏远么?十四皇婶可是要尽快习惯才是……”话闭便径直离开了。
墨染看着离开的宗政渊,不再说什么,低头不语。
不多久,艾叶便喊来好几个小厮还有好几辆马车,然后在墨染的指挥下将晨间所有的东西都搬走了。
当听到墨染的命令时,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不过墨染威胁说若是不做便让晋王爷来砍了他们的头,一时间所有人都前仆后继地把东西搬走。
于是,几大辆马车便在墨染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地驶离兰苑。
接着,晋王妃把十皇子的屋子搬空了的事情便在片刻内传遍了整个皇宫。一时间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却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止墨染,大家在惊讶过后继续做着自己的事,仿佛墨染搬空的是一个普通人的屋子一般。
路过后花园时,墨染撞见了刚从慈宁殿请安回来的宗政尚筠和宗政尚铭,后者看了一眼墨染,又看了一眼她身后的车马,没有说什么。
“你这是……”宗政尚筠看着墨染,有些奇怪。
“与你无关。”墨染说着便径直离开了。
被晾在原地的宗政尚筠一时有些尴尬。
“十四弟,看来你家也不太平啊……”宗政尚铭看着离去的墨染,突然觉得心里平衡多了,前几天在他们这里吃的狗粮终于能消化了。
“与你无关。”宗政尚筠撂下一句,便离开了。
宗政尚铭看着步伐急凑的宗政尚筠,无奈地笑着,转而朝御书房走去。
宗政渲震惊地走到墨染那边,“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你房间里所有的东西,”墨染见宗政渲来了,让金叔退下,然后道,“当然,如果可以,我还会把你屋子的砖瓦搬回来,不过宫里的管事死都不愿意,只能作罢。”墨染觉得有些冷,喝了一口热水,“所以这就是你所拥有的所有财产,我们算了一下,只有一万五千多,看在你是我侄子的份上,我可是按照市场最高价给你算的。”墨染看着宗政渲那铁青的脸,说的非常坦然,“不信你可以看,账本上都记好了。”说着把桌上的账本给宗政渲,“至于剩下的五千两,你就在王府干活偿还吧,当然看在你是我侄子的份上,我会按照市场最高的标准给你算工钱,我们刚才算了一下,这大概需要……”墨染看了看面前的演算纸,“大概需要十年……”
“够了!”宗政渲内心快气死了,虽然墨染说的有理,可是自己就是很生气,非常生气。十年,十年都要困在这晋王府,那自己的计划呢?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没用了吗?
“本来我还是需要给你算食宿费,不过看在你是我侄子的份上,就算了。”墨染才不管眼前的人有多气愤,继续道,“当然,我有问过你爹妈,他们都不愿意帮你还那五千两。”
“?”宗政渲看着墨染,有些奇怪,“爹妈?”
“就是你的父皇和母妃。”墨染道。她确实问过,不过是以另一种方式。“真是狠心的父母,儿子欠人家钱,自己有钱却不愿意还,真是自私。还有你娘,她听到你受伤了,竟然连眼都不眨一下,真是冷漠,真不知道这样的女人怎么会结婚生子,想来以她的冷漠,她所在乎的也就只有她自己了吧……”
“够了!不许你说我母妃!”宗政渲气道,手快速朝墨染脖颈伸去,然后死死掐住,仿佛眼前的人是仇人一样。
自然,宗政渲还是一个孩子,力气也不是很大,很快被墨染给制住了。
看着眼前几近疯狂的宗政渲,墨染被吓了一跳,“宗政渲,你刚才袭击晋王府王妃,需要赔偿医疗费一万两。”
“……”不远处的绿意看着被墨染擒住却不断反抗的宗政渲,再看看那一脸得意的墨染,颇为无奈。十岁的孩子能有多大的伤害,治疗却要一万两,这世上还有比她无理取闹的人了吗?所以刚才在宗政渲伸手的时候,她用眼神制止了自己,原来是为了这一幕。
看着眼前失控的宗政渲,有些无奈,“好了好了,你的母妃是世界上最善良、最温柔、最美丽的人,行了吧!”见宗政渲慢慢冷静下来,墨染才松了手,看着眼前平静下来的人,“所以,这钱……”
“我还。”事到如今,宗政渲没什么好说的,只能认栽。
“那你是从今天开始,还是从明天……”
“今天!现在!马上!!!”宗政渲气急了,吼道。
“那你先跟我去吃饭,吃完我再告诉你要做什么。”墨染起身道,转身对花园里收拾东西的下人道,“把这些东西先放到柴房吧,从今天开始他就住柴房,欠我的钱可别想再住的舒服。再说,晋王府的客房可不是给一些不知死活、铺张浪费、狼心狗肺的人住的地方。”
“……”宗政渲知道总的而言是自己的错,对于墨染的冷嘲热讽不再说什么。
吃完午饭,宗政渲便被棉儿带到了丝织部。
“十殿下。”花四姑带着丝织部的管事下人在大厅等候,见宗政渲来了,便行了一礼,“十殿下请随我来。”
丝织部是个小院,里面除了织绣所在的主屋,还有专给绣娘女婢仆役所住的三间卧室,以及一间放杂货的房屋,院里还有一口专门取水洗衣的井。
“十殿下,属下先跟您说一下丝织部的近况。”花四姑挥了挥手,让其他人去干各自的事情,自己带着宗政渲进入正厅,“三月将近,丝织部要为王爷王妃、郡主和世子准备新衣,不巧描画的一位画师今日感染了风寒,所以缺点人手……”花四姑带着宗政渲来到大厅较明亮之处,这里放着几副绣架,“不知十殿下的绘画……”
“……略懂……”宗政渲是学过一段时间的画,也画过几幅,描描花样倒是没什么问题。
“不过,花样较多,且需要在七日之内完成所有衣裙的花样描绘……”
“我知道了。”宗政渲看着画本上的花样,倒不是很难,不过有几幅花样倒是蛮难的,虽花了些时间,不过也不是什么问题。
“那您先忙……”花四姑看了看宗政渲,想起墨染说的话,“若是有事,喊人便可。”说完行了一礼,去忙别的事了。
宗政渲看着花样,虽然都是自己能画的,不过也有好久没碰画笔了,何况这画在丝帛上的和画在宣纸上的区别是很大的,罢了,还是先从简单的花样开始吧。宗政渲一边看着画本,一边坐下来,拿起笔开始画花样。
宗政渲这一画便是一下午,看着越来越复杂、越来越精细的花样,花四姑不禁咋舌,丝织部便是做了两三年的画工也不能达到宗政渲这般水准。
看着宗政渲认真的样子,花四姑一时不忍心打扰,不过却到了王妃规定的宗政渲吃药的时间了,于是整理了一下衣襟,正欲开口,却被另一个清脆的声音抢先一步。
“十殿下……”且说朝颜在月林轩练舞,却听见琴儿和门前扫雪的小厮聊到宗政渲被王妃赶到丝织部做苦活,忽而想起前几天见他的可怜的样子。顿时心下一紧,顾不得扭伤的脚,连忙做了四喜汤圆去丝织部。
“朝颜姑娘!”宗政渲见朝颜来了,一时有些奇怪,却也欣喜,连忙放下笔,“你为何会来此?”
“我……我……”是啊,自己什么身份,来这里做什么……朝颜一时语塞。
“朝颜姑娘,你这是来拿前几天订的广袖裙的吧。”花四姑连忙道,“我这就给你拿去。”走前让棉儿把药碗递到朝颜手上,“十殿下,这是蓝医师配的下午的药,您务必喝掉!”说完便离开了。
朝颜一时没反应过来,端着药碗怔怔的看着离去的花四姑。
“姑娘,药。”琴儿见状连忙小声提醒着。
“哦!”朝颜连忙回过神,把药递给宗政渲。
“谢谢朝颜姑娘。”宗政渲差点被那扑鼻而来的难闻味道给熏晕过去,却也知道这药对自己有益,二话不说便一口气给喝了下去,喝完只觉自己要被苦晕,一个劲儿的吐着舌头。
这时琴儿连忙从食盒中端出汤圆给朝颜。
“吃、吃这个!”朝颜见宗政渲这样,有些着急,连忙把汤圆递给宗政渲,“这个甜!”
“唔……”宗政渲也不推辞,大口吃了好几个,顿时一股清淡的果香冲去了嘴里的苦涩,于是便又吃了几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