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女眷这边,谢清浠瞧着嘉宁县主那边热闹得很,没来由得还是想在母亲身边待着,等回了祁氏身边,祁氏心底有些疑惑却没戳破,只笑了笑,全当是谢清浠玩儿累了,拉过了女儿的手放在自己身边。
这厅中该是因着要听戏,所以已经摆了些吃食,但谢清浠却兴致缺缺,那边似乎是在吟诗作对,比起那边姐妹间的热闹,祁氏以及众夫人这边就显得安静得多,听到戏台子上唱到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就已经有人又把目标对准了谢清浠这边。
“谢六姑娘竟如此乖巧,就爱待在郡主身边儿,不似我家那两个,成天怎么着都不乐意在我身边儿待了,只顾着跟大姑娘在一处玩儿。”
穿着青色褙子的夫人开了口,面上全是对祁氏的羡慕以及对谢清浠的赞扬,谢清浠只抬眼看了一眼,是纪家二房的夫人李氏,家里是与今儿个办寿宴的左都御史纪文升是同胞兄弟,但却比大房小了不少,是以看着也年轻些,左不过也该有三十多岁了,外界传言,纪府这二房与大房关系尤为亲厚,膝下有一儿两女,小儿是近年才得的,如今十岁,而两个大一点的女儿,一个十五,一个十六,已经定了亲了。
至于定的谁,这个谢清浠管不着,只不过这会儿趁着大家听戏平白打开了话匣子,李氏的目的,再清楚不过。
“哪儿的话,她估计是去哪儿玩儿累了,这才在我身边坐坐,你且瞧着,等她歇歇,一会儿肯定又跟她们一处玩儿去了。”戏台子上还唱着戏,祁氏眼眸含笑,压根儿不接李氏的话茬,毕竟虽说那纪三公子今年有十四了,到了该说亲的年纪,但也不是这样就来说的。
祁氏面上不显,李氏知道这招是没用了,撇了撇嘴,看了那头的张氏一眼,谢清浠也全当没看见。
不过却觉得有些头疼,这各府夫人看到谁家姑娘小姐,就似自己亲生得一般千夸万夸,知道的是说关系亲厚,不知道的谁知道会怎么想呢。
因这厅边是一方荷塘,所以戏台子就搭在了荷塘之上,厅四周都用各色奇花围了,坐在最末尾临水的几位夫人却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瞧着那纪家大房夫人是瞧上了谢国公府的六姑娘,连李氏都如此帮衬,却没想到郡主娘娘不咸不淡的。”
其中一个穿着褐色绣木兰花褙子的女眷把方才厅里发生的事儿瞧得真真儿的,眼瞧着郡主娘娘也没表现得太亲厚,没接话茬,也不知道是怎么想这事儿的。
“你没看见吗?不管是谁夸起那谢六姑娘,郡主娘娘都一一应了,却不说旁的,虽说纪三公子瞧着与谢六姑娘也是相配,但谢国公府也不差呀。”
旁边一个穿着粉色褙子,里面是藕色的琵琶袖短袄也开始说起这事儿来。
毕竟依她们自己的身份,想要攀上国公府这层关系是难如登天了,但也不耽误他们聊聊这会儿席面上的局势。
“我看着那谢六姑娘与年轻时的郡主娘娘模样相似得很,才十二岁就已经容貌姿色不俗,人家郡主娘娘着什么急,咱们且看着吧,早听说早前就有人拜访过谢国公府了,等过了今日,国公府的门槛估计都要被踏破了。”
这边两人聊得正欢,一边有个深蓝色上袄,蓝色下裙的的女眷也加入了进来,不过看着比前两人多了些了然,眉眼间也多了几分精干之色来。
“听你这话……”那两位女眷对视了一眼,也明白了。
“我还说呢,方才大太太一开口,郡主娘娘就连忙把谢六姑娘赶走,这会儿却不赶了,看来也是想给女儿相看相看有没有合适的。”
临水边的几人聊的正欢,上面的戏却已经唱完了。
“这出牡丹亭唱完了,来人啊,拿着本子给郡主,郡主挑出戏吧,让他们接着唱。”
张氏很懂规矩,连忙就让旁边的小厮递着戏本子走了过去。
“让他们自己想着唱吧,我一时也想不出唱什么戏好。”祁氏对着来人摇了摇头说道。
“那不知六姑娘喜欢听什么?我们听的戏恐孩子觉得无趣,不如让她挑挑?”
张氏没有让人回来,而是问起了祁氏身旁的谢清浠,谢清浠突然被点名,一时也没反应过来,只看着自家母亲,想来也是不知的。
谢清浠这会儿真真儿是头疼,去了姐妹们那边,有纪大小姐,在这儿又有张氏李氏,好在有母亲帮衬,她才不至于做太多反应,思来想去,还是待在自己母亲身边的好。
“她一个小孩子懂什么?且让他们自己想着唱吧。”
才打发了递戏本的小厮,就从花厅外来了一个奴婢,看来是传前厅消息来的。
“太太,郡主娘娘,方才前厅投壶,谢大公子连胜三局。”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