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太监宫婢们见如此情形倒也是很知趣地自个儿纷纷退下了,丝毫不敢打扰到宇文轩和长孙凤露。
“皇上……”长孙凤露颇为艰难地开口唤道。
“凤露,你别说话,好好休息。”宇文轩不知为何看着眼前的长孙凤露突然有一种想流泪的痛感。本来后|宫中的女子就是用来牵制朝中大臣。帝王妻,亦是玩弄政术时被摆弄的棋子。当眼前的女子如此痛苦时,宇文轩痛恨自己为何要靠女人才能保住自己的江山。男人的江山血流成河,为何却要拖累到女人……
“皇……上……”长孙凤露并不听宇文轩的吩咐,继续说道,“好好对待我们的孩子,若是我……”
“别说了凤露,你会没事的。”宇文轩忍不住心中一酸,险些流下泪来,却还是硬生生地将眼泪逼了回去,“朕已经昭告天下,择神医入宫为你诊治,你定会平安无事。”
长孙凤露讲了这许多话也委实累了,也不再多说什么闭上眼睛静静地平躺着。宇文轩见此也就将长孙凤露的手放下,亲手替她掖好薄被便转身悄悄地离开了。
宇文轩思虑良多,心中始终带着不忍。如果曾经他是年少轻狂为了权势和自己的江山灭了章家满门,那么如今他已处于深深的自责和后悔当中。想弥补的人却都因为自己而受罪,或离开或生不如死。当一个又一个女人离开自己的时候,心中的万般无奈和悔恨又如何排遣。或许自己本性就是懦弱的,本就不该登上这至高无上的宝座,本就不该承受万民的重量,承受不起那声“万岁,万岁,万万岁。”
回到帝宇宫,段景宏早已在宫门口候着了。
“皇上。”段景宏见宇文轩来了便立刻迎上前去,脸色略带焦急,“皇上,御书房堆满了不少刚上奏的折子,您是否现在要去看看?”
“折子?”宇文轩有些微楞,这都什么时候了竟还有折子送来?“是什么事情的折子?”
“奴才也不是很清楚,许是关于皇后的。”段景宏有些忐忑,眼珠是转了又转,就盯着宇文轩的脸色了。
皇后?!
宇文轩心中更是一紧,眉头深锁、脸色沉重。迈着大步进了御书房,看着那堆得如同小山一样的高的奏章便觉得头痛不已。
“景宏,点香。”宇文轩缓缓坐上那耀眼刺目的黄金龙椅,嘱咐段景宏点上龙涎香。
“是,皇上。”段景宏毕恭毕敬地去边上取了些龙涎香来,点上火复又掐灭留下点似燃未燃的小火星,随后放入鎏金九龙异兽纹铜炉中合上炉盖。
渺渺龙涎香升起,让宇文轩精神了许多。蓦地想起似乎再过两月便是中秋佳节了,于是又嘱咐道,“景宏,你待会儿去尚宫局那儿吩咐下。快中秋节了,给后|宫那些主子送些新的香料、被褥之类的,别怠慢了。”
“是,皇上。”段景宏恭敬地领命,“这等小事还需皇上废心,奴才真是惭愧。”
“去罢,不要误了事。”宇文轩放下了方才的凝重,温和地对段景宏说道。
段景宏也不含糊,躬身退出了御书房去找尚宫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