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景宏见宇文轩面色不善,便小心翼翼地在一旁跟着,也不多话。
到了秭归宫,原本富丽堂皇的宫殿如今却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凄清。因为宇文轩的命令,秭归宫里的宫婢和太监们也纷纷请求要去别的主子那儿伺候,一刻也不愿意待在秭归宫。其实那群宫婢太监们更怕的是王妍冉会被处死,而生前伺候她的宫人则有可能会全部送去殉葬。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自然是伸长了头巴望着从秭归宫里出来了。
段景宏命随侍而来的几个太监打开了沉重的宫门,偌大的宫殿竟是见不着一个人影。
径直走进秭归宫的正殿,只见王妍冉披散着长发斜倚在熏笼之上。眉目无神,脸唇苍白,又因没有施黛妆,看上去很没有精神。
“王妍冉,大白天的你在这儿装鬼么?!”宇文轩见王妍冉这副模样不禁动怒。一个堂堂的贵妃,竟如此不顾自己的仪态,蓬头垢面,披头散发,岂不是丢了驭龙国的面子?!
王妍冉见是宇文轩来,眼中流露出了惊恐的神情,慌忙从熏笼之上爬下。也不知是多久没吃东西了,或许是饱受了精神上的折磨,王妍冉竟是从熏笼之上直直地跌落到了地上。这一幕,可委实吓到了段景宏和随侍而来的太监们。只是碍于宇文轩,也没人敢上前搀扶王妍冉一把。
宇文轩缓缓迈开步子往前走了几步,阳光斜射而下的阴影刚好将侧坐在地上的王妍冉完完全全地笼罩了起来。冷眼看着王妍冉,也没有打算上前扶的意思,“朕今天来,是想弄清楚事情的始末。”
“皇上想知道些什么呢?”言辞半吐,却已含泪。
宇文轩对王妍冉的泪水视而不见,继而冷声道,“香肌丸。”竟是连多说半个字也不愿意。
王妍冉这才明白,忙紧紧抓住宇文轩的衣角,慌声道,“皇上,那香肌丸是西门楹给妾身的,与妾身无关啊皇上!”说着声音竟也嘶哑了起来,“那西门楹只说能令肌肤白嫩,妾身只是想留住皇上的心啊!”
“西门楹?”宇文轩从王妍冉的口中听到这名字很是熟悉,想了半刻方想起来是曾经自己宠幸过的西门列荣。“怎么又与她有关系?”
王妍冉只当是这香肌丸的关系,便接着哭喊道,“皇上,妾身绝不知此香肌丸是何物,还请皇上饶了妾身罢!”
一抬腿,宇文轩便是重重地一脚踹在了王妍冉的胸口,“若是不知为何物,又怎会拿去毒害二皇子!分明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猝不及防地被重重的当心口来了一脚,王妍冉本就虚弱的身体一下子歪倒在了地上,一口鲜血喷吐而出,溅了宇文轩一脚。
见污血粘到了自己的鞋上,宇文轩稍一皱眉,后退一步对着段景宏道,“替朕清理干净了。”
“是,皇上。”段景宏从袖中抽出一方蚕丝帕子跪下身替宇文轩细细擦着。可是血迹毕竟难洗,更遑论用擦的了,自是怎么用力也擦不干净,倒弄得宇文轩的脚有些生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