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玉漱忙摇晃着柳伊的肩膀,“皇后娘娘,如今不是感怀伤心之际,这木牌可是要断送你的前程啊!难道您希望元大人为了您白死么?!”
在玉漱的摇晃下,柳伊伸手擦拭了自己脸上的泪痕,恍然了悟。
“本宫并非要断送自己的前程,只是这突如其来的灵位让本宫实在难以自抑悲伤的情绪。”柳伊摇了摇头,“本宫始终太喜怒形于色了,反倒容易受人牵制。”
“娘娘如今醒悟便好。”玉漱拿起木牌,“娘娘可对这些字迹有印象?”
柳伊摇了摇头,“本宫深知皇上对访枫讳莫如深,断然不会私造这种东西。就算私造,也绝不会大喇喇地摆放在寝宫内让人一眼就看到。这些字迹娟秀,只怕是女子所写。”
“必定是后宫之中有人捣乱。”玉漱叹了口气,“娘娘自封后大典以来未曾得罪过任何嫔妃,过往的几个熟识的也死的死、散的散,应该不会动这种歪心思。只怕是风头正盛的几名主子做的,让人也不敢随意抓她们把柄。”
柳伊心境平复之后,低头沉思,心里隐约觉得蹊跷。
“本宫寻思,寝宫非常人能进之地,究竟是谁有能耐放到本宫的寝宫里来呢?”柳伊细细琢磨着,“而且此人相当熟悉我与皇上之间的嫌隙,所以用了这个办法。”
玉漱担忧地看着柳伊,“就算是奴婢也会相信是娘娘立的灵位,只怕此人连娘娘与元大人的关系也清楚。”
“这倒未必。”柳伊摆了摆手,“之前风言风语的,有人难免上了心。皇上本就怕这事,顺水推舟陷害本宫也不是不能的事情。”
转念一想,柳伊吩咐道,“你把今日轮值的宫女的名字都抄给我,改日指明给我瞧瞧。本宫相信,定是凤宁里出了内鬼。”
“是,奴婢一会儿就去抄。”玉漱说着起身,正准备将木牌拿出去烧了。
“且慢。”柳伊拉住了玉漱,“这木牌先劈一小块带子的下来,好日后做比对。其余的都拿去毁了罢。”
玉漱明白地点了点头,就出了寝宫。临到门口,又转回过身,“娘娘,今晚守夜的是个新宫女,名叫绿桃。奴婢怕您眼生不习惯,先在这知会一声。”
“知道了。”柳伊挥了挥手,示意玉漱离开。这偌大的凤宁宫,除了玉漱,又有几个贴心熟识的宫婢呢?红藕趁着机会得到了出宫的机会与自家夫婿和孩子团圆去了。其余几个稍微眼熟点的,也都不见了人影。人情淡漠,竟至如斯境地。也就只有玉漱还算忠心,让柳伊不至于全然陌生地入住凤宁宫。
宇文轩离开后,心中也是一阵气愤。段景宏一旁伺候着起驾,一边又小心翼翼地说着些乐子想逗宇文轩开怀。
“罢了罢了,朕不生气了。”听着段景宏并不幽默的故事,宇文轩哭笑不得,心中升起一股无奈。
段景宏见宇文轩面色缓和了不少,终于吁了一口气,“皇上息怒,奴才也就放心了。”
“朕只是没想到,皇后竟会如此待朕。”宇文轩说着又捏紧了拳头,“朕没想到皇后仍对元访枫念念不忘,甚至还替他立了灵位牌。更可气的是,竟摆在寝宫内祭奠!简直荒谬!”
一听这事,段景宏的心惊得停跳了一拍,“皇上,此中只怕是有误会。”
“朕亲眼所见,就算是误会,也差不了多少。”宇文轩愤愤道,“朕自以为已经待她不薄,想不到皇后如此绝情。”
“皇上,灵位牌之事说小不小,奴才相信皇后绝不会做这事。”段景宏信誓旦旦道,“更何况,皇上久不去凤宁宫过夜,只怕皇后心中亦有怨言。再者皇上如今只讲‘皇后’‘皇后’的,奴才听着也份外生疏。从前娘娘在时,皇上可从来不这么叫。”
“哎……”宇文轩闻言不禁叹气,“朕也不知从何时起,与伊儿竟如此疏忽了。”
段景宏在一旁默然,只是跟着宇文轩走着。好在凤宁宫离帝宇宫不远,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已经到了帝宇宫内。
“皇上今夜准备宿在哪儿?”段景宏急急跟在宇文轩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