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糯米枣子,朕是最爱。”宇文轩看了眼桌边的一盘糯米枣子,示意段景宏替自己夹来。
段景宏忙过去先自己吃了一口糯米枣子,见无异样便又夹了一颗端给宇文轩。
“皇后娘娘这儿信得过,景宏你也不必试菜了。”宇文轩迫不及待地将那颗糯米枣子塞进口中。
段景宏略一行礼,“不是奴才信不过皇后娘娘,只是这是宫里的规矩。毕竟皇上乃是万金之躯,奴才也不敢坏了宫里的规矩。”
“段公公一心为主,皇上还是别责怪他了。”柳伊忙接口说道,“为了妾身坏了宫里的规矩,传出去又该说妾身狐媚惑主了。还是依了宫里的规矩行事才好。”
见柳伊和段景宏都这么说,宇文轩也不再提此事,只是埋头吃着,颇为享受的样子。
待晚膳后,玉漱也命人备好了热水,打算伺候宇文轩和柳伊沐浴更衣,好早日成就好事。谁知宇文轩摆摆手道,“不急,朕多日未到凤宁宫过夜,今日朕想先陪皇后说说话。”说罢挥手示意一众宫人退下。
见此情形,玉漱和段景宏都颇为识趣地带着一众宫人退出了门外。
寝宫内,唯有柳伊和宇文轩两两相对,一时间竟相互无言,气氛一下子尴尬了起来。
良久,宇文轩开口道,“朕多日不来过夜,只怕皇后吃醋生气了。”虽是调笑,却暗含心酸之感,这倒让柳伊心中一惊。
“妾身现在身为皇后,就该有皇后的气度。不然该让别人看笑话了,对皇室也不利。”柳伊暗自摇了摇头,“皇上日日早朝后来陪妾身,妾身已经很开心了。更何况后宫本该雨露均沾才能一团和气,若是独宠一人,难免有爱拈酸吃醋的要惹是生非。如今这样倒也好,省了妾身不少事呢。”
宇文轩听着心中更悲凉,自元访枫死后,柳伊一直对自己淡淡的。在外人看来,他们是相敬如宾,但实际上如何,只有宇文轩自己心里清楚。之前不愿到凤宁宫过夜,就是怕柳伊心情还未畅快,难免会发生口角之争。如今看来,全是自己多虑了。柳伊很乖巧地当着一名安分守己的皇后,丝毫不用人担忧。只不过,这感觉让宇文轩觉得疏远了不少。
想到这里,宇文轩四处打量着柳伊的寝宫。柳伊素来喜爱淡雅之物,寝宫的布置也同样素雅,让人看着很是舒坦。目光所及之处,皆无夺目绚烂的珠宝,不过是一些淡雅的装饰物。虽然朴素,倒更能显得出皇后的大家风度。宇文轩撇头,看到一物,身体一怔。站起身,走到一块木牌跟前。木牌上分明写着元氏访枫之灵位几个大字,宇文轩霎时猩红了双眼。一把抓起面前的木牌,摔在地上,恶狠狠道,“朕当是什么让你如此珍爱如宝藏在寝宫,想不到,你的心中依然存着此人。”
柳伊见宇文轩突然发怒,不免惊谔。捡起地上的木牌一看,顿时花容失色。不过面对宇文轩的愤怒,柳伊还是很快让自己平静了下来。
“皇上,妾身从未让人摆放过此物,这定是个误会。”柳伊跪在宇文轩的脚边说道,“妾身已为一国之母,又岂会祭拜一名罪臣?还望皇上三思。”说罢朝着宇文轩重重磕了一个头。
沉闷的磕头声让宇文轩心中升起了怜悯,不过愤恨始终难消,“朕今日只当没看见,希望皇后能自重。该怎么处理皇后心中有数,朕也不多责怪。只望皇后能尽快从往日的阴霾中走出,不要再让朕担忧了。”
说罢,宇文轩拂袖而去,只留下柳伊跪在地上,不知所措。
段景宏和玉漱候在外头,看到宇文轩怒气冲冲地走出来,皆是不明所以。段景宏即刻跟上前去,也不敢贸然开口,用眼神示意玉漱放心,便随着宇文轩离开了凤宁宫。而玉漱则是担忧地看着宇文轩和段景宏离开,随即进了寝宫。
只见柳伊跪倒在地,手中抱着一块木牌嘤嘤哭泣。上前扶着柳伊,定睛一看木牌上的字,立马七魂丢了五魂半。
“我的皇后娘娘,你怎么会有这块玩意儿?”玉漱忙从柳伊手中夺过了木牌,“一会儿子奴婢就烧了它去,娘娘别伤心了。”
柳伊摇了摇头,“这并非我的东西,我也不知为何会在此。只是看见元访枫三字,心中酸楚,这才哭了出来。”此刻的柳伊,心中满是对元访枫的愧疚,实在顾不得其他事情。
“这……”玉漱瞬间明白了事情绝非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