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也知宇文轩如此年轻就有中风之症着实出乎人意料,又擦了擦额上的冷汗,才继续道,“回禀娘娘,皇上怕是因为方才的事情急怒攻心,血气上涌导致了血行不畅,这才引发了中风之症。微臣一定尽力医治皇上,只不过需费些时日。”
“那岂不是不能处理朝政?”柳伊闻言皱眉,“如今皇上病倒,太后又病怏怏的,该如何是好?”
柳伊这话似是试探,又似是真的忧虑。
一旁的段景宏看了看玉漱,又看了看白玉和绿桃,便接话道,“如今能做主的唯有皇后娘娘了。虽说后宫女子不得干政,但是如今皇上和太后都无法理政。奴才斗胆请皇后娘娘召集大臣,共同商议政事。”
这话的确颇符合柳伊心中所想。
柳伊扫眼看去,宫人们纷纷跪下请求柳伊破例与朝中大臣们共同商议政事,便故作为难道,“既然如此,本宫也不好推卸。一会儿就劳烦段公公去通知朝中大臣们,若是明早皇上情况还是不好,本宫会破例听政。”
“是,娘娘。”段景宏躬身应诺。
眼下最紧要的事情则是处理好尚黛琳和早夭皇子的后事,以及如何处理皇甫霞飘的事情。
既然宇文轩之前已然封了尚黛琳为皇贵妃,眼下又诞下皇子。虽说二人俱已殒命,于情于理却也应该追封为皇后和亲王。柳伊的意思很明确,方才还乱作一团的宫人们在得到柳伊的授意之后,都开始忙碌起来。一切都显得那么有条不紊。
宇文轩则被段景宏和太医抬回了帝宇宫,对外声称是遭到尚贵妃和皇子双双离世的打击才一蹶不振。至于中风之症一事,倒是甚为保密。除了几个亲近的人,其他人都并不知晓。
第二日宇文轩依旧情况不好,只能躺在床上让人伺候着。柳伊也理所当然的去了早朝,临朝听政。
为了巩固太子的政权不会落入他人手中,柳伊让上官仁辅政,上官洛则派兵保护皇宫和太子以免有乱臣贼子谋逆。
朝中大臣原本对于柳伊摄政之事颇为忌惮,不过见柳伊并无心打理朝政反倒是依赖上官家族,倒也没有过多微词。毕竟上官家族算是开国功臣,于驭龙和朝中许多重臣都有恩,故而少有人反对。上官仁是太子太傅,此举更能巩固太子的地位。可谓柳伊是颇费苦心。
待退朝后,柳伊意外地在帝宇宫看见了司徒芸香。
“姐姐,不知有何事?”柳伊疑惑地看着司徒芸香,并让玉漱安排了一处隐秘的地方,方便自己与司徒芸香谈话。
坐定后,司徒芸香这才开口道,“主子,他到王城了。”
“你是说……宇文清?”柳伊看着司徒芸香的目光一下子锐利起来,“姐姐,当初我们可是说好的,若是宇文清趁此机会谋逆,本宫可不保证能救出太妃。”说着,柳伊在袖中紧紧地握拳。
这一步,终究是太危险。哪怕有上官仁把持朝政,也难免还有如狼似虎者想要夺取皇权。
司徒芸香淡淡地看了柳伊一眼,胜券在握的样子,淡淡道,“主子自然会遵守承诺,只不过希望妹妹能尽快救出太妃才是。另外,主子想趁此机会一同辅政,也好为将来摄政亲王一事铺路。”
“太妃我自然会救,不过那也要等太子登基之后才行。”柳伊听司徒芸香如此说,微微松开了拳头,“想要现在辅政也不是妹妹一人说了算的,朝中大臣毕竟觉得我是女流之辈,断然不会因为我的意见而冒然接受宇文清。”
“这是自然。”司徒芸香笑了笑,“主子在朝中亦有安排,只需要妹妹帮一把就行。只要你能首肯,朝中又有大臣同意,那么那些反对的也无济于事。”
“看来宇文清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柳伊挑眉看着司徒芸香,“希望宇文清能遵守承诺,那么我自然会帮他找回太妃。”
“妹妹放心。”司徒芸香掩嘴笑了笑,“明日主子就会进宫,早朝时候妹妹引见便是。”
想来宇文清为了这一刻也是等了许久了,也不知是从何时开始筹备的,竟然能这样直入宫廷毫无阻拦。看来当年的事情,并没有完全被娴太后镇压下来。如今宇文轩不适卧床,宇文清自然而然能撑起一片天。
但愿宇文清不会食言才好。
拜别司徒芸香之后,柳伊径直去了帝宇宫寝宫所在之地。太医和段景宏都在里面伺候着,唯恐宇文轩出一点点意外。
段景宏跟随宇文轩多年,是看着宇文轩长大的,自然对宇文轩忠心耿耿。若是贸然让宇文清接触政事,只怕段景宏未必会同意。虽说是个宦官,可在朝中也是举足轻重的。眼下宇文轩卧病在床不能理政,朝中大臣看段景宏脸色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