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紧紧抓住殷相的手臂，抬头看他时，双目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殷相，把我的尸体交给殷良，她知道怎么才能最大化利用。”

至此，殷相终于忍不住。“够了，够了，殷二声，殷家没有你不会立刻死掉，你早就该为自己休息了，事情本不用这么发展，你又为什么逼他们走向这个地步？”

二声公子却笑了，难得笑了。“殷相，你还是一样天真。”

自己还会被称天真，也只有他才会这么说。

“快躺下，我给你治疗。”殷相冷道。

“没救了，我早就和你说过，我已经没救了。”

“躺下！”无法言喻的愤怒，殷相怒道。

第一次，殷二声因他的话妥协，顺着他的要求，躺回床上，但却是低声笑了。“我的医术不如你，但我要给自己下毒，可就比你轻松了多了。”

闻言，殷相感觉背脊都在发凉。

几乎是瞪着眼前这个书生摸样，看起来肩不能担的青年，认识多年的青年。

“是你……难怪你的病怎么都治不好……你是故意的，故意在这时候发病，故意遣开殷剑歌，你是故意让方远瑾过来杀你的，只是刚好殷剑歌回来了，所以他临终才会说……”

你的计，太简单。

他是被殷二声设计了，所以才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候离开殷家，但没想到殷剑歌途中猜出是他的计谋，就迅速赶回来，没想会在这么危急的时刻，赔上了自己的命来救他。

从头到尾，甚至利用自己的死，就是为了让殷一鸣出手通知血楼，就是为了让殷一鸣暴露。让殷疏狂杀他。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为什么要用你的命来换这个机会杀他？你明明有无数个办法对付他？你甚至可以自己无声无息解决他啊！”殷相怒道。

“不是殷疏狂杀他，没有任何意义。”殷二声慢慢回答。

从一开始，走漏风声开始，他就怀疑是殷一鸣，殷鹤的死只是加重了猜测，他不能这么做，但又不得不这么做。

“你这样逼他，你就不怕让他走向与我们相反的路？他进血楼还要以身受毒，血纹毒可是可以摧人心神，那我们见过的例子还少吗？”

殷二声笑了，没有回答他，缓缓闭上已经什么都看不见的双目，即使神智在散离，身上都是病痛，内心也是像往常那样宁静。

殷相怒瞪着他，终究仍是不能放下他，将药箱打开，用尽心神去救他。这一次殷二声没阻止他，因为已经没必要了。

终于，上一代所有的恩怨情仇都会在他这里结束，一切都结束了。

此生，无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