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胡子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这几个是我昨晚派出去巡视的人。”

“什么时候的事？”

“半夜狗在叫，我让他们去看看那里有什么。”

她也想起来。“发现什么了吗？”

“什么都没有发现。”大胡子也蹲下检查那些尸体，除了脖子上的伤口，其他一无所获。

“阿訇莱你究竟行不行。”一个中年胖子走过来，一脸不屑，用汉语说道。“我这么大的生意，囤龙堡就派你来？你手下的人要是没用，就快点和囤龙堡带另一批人过来。”

胖子商人是汉人，身上的衣服都是极其厚重贵重，福泰明显，看起来富甲一方。但她心里也明白，如果真的是富甲一方，何必自己亲自来跑生意。

阿訇莱是大胡子的名字，栗人喊法，汉人喊音译就变成了阿訇莱。

大胡子本就被搞得一肚子气，此刻，商人还来多嘴，大胡子立刻暴怒。“吵什么！不想要我带这可以啊，滚出去，自己带着人赶路。”

胖子商人一脸吃瘪，原以为自己是出钱的老大，大胡子怎么样都要给一点面子，没想到大胡子当众给他难堪，让他下不来台。

大胡子没空理会商人这点破事，立刻让人把尸体做简单处理，用布裹起来，就地掩埋。

很快，商队里也活络起来，尸体收走，大家又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但奴隶们之间仍是传说来传说去，弄得那些脾气不好的商人们拿鞭子抽才消停一点。

再次，商队拔营继续前进。

她也继续回到队伍末端跟着前进，赶路的时间很枯燥，除了无边无际的沙漠戈壁就是时不时的飓风，吹得眼睛也睁不开。

一个上午，商队行路才没多远，前头的队伍又慢慢停下来了。她往前看，只能看见前头人头攒动，大胡子已经骂骂咧咧过去处理了。

对于商队时不时停止的事，她已经感到稀松平常了，估计又是哪个骆驼陷进泥沙里，要么就是哪个笨蛋从骆驼上摔下来。很快，队伍又继续前进，只是绕了一点方向。

她不太明白，很快，她就看见了。

拦阻他们是地上的东西，其实那也不是什么东西，而是插在戈壁里的无头尸体。

尸体很整齐，一排并列插在地上，双手还趴在地上，远远看上去就像什么树墩一样。脖子的切口里都是泥沙和虫子，看起来非常恶心。

几乎每一个路过的人都会不自觉看了几眼，又赶紧收回视线不敢看。她一看见，就感觉非常不适和奇怪。她认出来，那些人都是昨日血楼被杀的人，其中也看见了那个自杀的汉人尸体也在其中。只有他还有头，但他是上半身露在地面上，趴在地上侧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