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易变,她实在不想用一句诺言绑住两人,徒增烦恼。
“从小,你就是个非常好玩的人。”他说道。
她看向他,他眼里仍是有笑,看起来整个人没有在众人之前那样的笑让她刺眼。只是,那一瞬的真诚很快就没了。
忽然,他伸手抱住她,将她用力抱在怀里,让她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
她只能听见他压低的嗓音,似乎藏着很多难以言明的情绪,压抑又温柔。“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
很想什么?
他最后的话都消失了,他只是抱着她,将自己的脸埋进她的脖子被褥间。他的力气很大,她几乎都能碰触到他胸膛的心跳,平稳有力的心跳,温暖的胸怀,如果不是鼻子失灵,她大概都可以嗅到他身上的焚香味了吧。
他以前不是爱染香的人,染香只有女子才爱做的事,或许是他身边莺莺燕燕真的没停止过吧。有人照顾他就好,此刻,她心里只有这个念头。
其他的,都让她深深压起来了。
或许留下来,不是坏事。
两人从房中出来的时候,外头的风雪已经停了,大部分人都已经牵着马来到门口了,西也在打理其中一匹马。见她安然出来,只是多看了一眼。
她跟着殷疏狂出来,一见到西,就想往楼梯间走。但却让他拉住了,只见他走过来,将她没有拉好的大氅绑结实,再拿兜帽给她戴上。接着,牵着她的手带着她下楼。
那样的细心体贴,着实让她愣了一下。
除了阿棉,还没有人对她这么体贴过。她眨了眨眼,很快把情绪掩饰好。
下了楼梯,周围的视线都集中在两人身上,她镇定自如,轻挣他的手,往西那边走去。
两人陪伴多年,不用多言,互看一眼就知道没出啥事。
西将打理好的马匹给她,她接过马缰,轻踩上马,看着外头银皑景色。还不能离开,她现在有了另一个选择,但她必须要把暂时不能离开的消息传达给殷家,让他们别为她担心。
但是,她非常怀疑殷疏狂能不能让她这么做。无论如何,这事她第一个选择都是低调进行。此时的西不是以前了,他自己训有一支队伍,或许西能给自己提供自己需要的帮助。
再看西,也牵了另一匹黑马,跟在她身后。
她看西的时候,也留意到他们也戴上小秃驴了。这样就好,小秃驴毕竟是被自己利用了,她得想个办法让血楼不要追究他。也不知道阿万能不能顺利逃出去,殷家看见那片布片也会知道阿万是关键,他们一定会保护他。
只要进了殷家,他就会安全。
殷疏狂一上马,立刻带着他们一头扎进了雪白景致里。
初生的太阳没有给周围提高任何温暖,那个太阳,也就是挂在那里好看而已。她被风雪吹得冷得不行,口鼻上的巾子只能挡住雪,不能挡住风。即使自己一路低头跟着前面的西跑,风雪仍然猛烈灌进兜帽里,将她剩余不多的温度全部夺走。
大概等停下来,自己会冻成雪人吧。
她竟想笑了,自己变成雪人的样子一定很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