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哼:“像你这样不知活了多少岁的公狐狸都单着呢,没事瞎替别人操什么心啊。”
他朝我抛了个笑眼,轻用指腹摩挲着茶杯:“我嘛,我已经成过亲了呦,不劳你费心。”
“谁管你,为老不尊。”我清理着地上的白毛,横看竖看除了他也没别的来源,偏偏他就是死不认账才可气。
“淼淼小娘子,你说这话着实伤了我的心呦。”他愁容满面,捂着心口装模作样哀哀戚戚。
我看不下去他那倒霉模样,顺手将桌上青釉茶杯朝他脑袋丢了过去:“你够了,别给我胡诌些什么外号小名,搞得我们多熟似的。”
他接住我的茶杯,看着我大笑:“你不知道呦,我们以前当真熟的不得了,熟的可以穿一条裤子,盖一条被子,睡一张床,阿琬,不论你去哪里都带着我。”
我是有些吃惊的,虽然狐狸精普遍是长的比较好看,但是我的前世竟能干出这样匪夷所思(臭不要脸)的事来,我真想一头撞死算了。
“我句句属实,你小时候还未入神霄宗时我常在苏宅门口变作寻常小猫陪你玩耍,不知你可还记得?”他一脸期待我的下文。
“打住打住,我向来记性不好,别再和我提以前的事,我可不记得。”苏家宅院于我只能是过去,我不想再回温那些不堪回首之事,每每想起苏家,我便心塞难过。
我与管家老头几回打听过父母埋骨下落,这可恶老头总支支吾吾,也不说个明白,于是我也要他心慌着急,他越求着我教他的殿下,我越不将其放在心上,虽说我也可恶,但是心中总是痛快无比。
池沥兴许是瞧我不高兴,不知从哪里抓了一把蜜饯来塞到我手里,他说:“阿琬,你吃。”
我对于甜的东西总是莫名执着毫无抵抗之力,吃的也算开心,本想道一声谢,忽然听见敲门声重重两下,有人道:“苏姑娘,该起了。”
我听出这是教习嬷嬷的声音,连忙一番整顿外形,将蜜饯倒扣在杯里,顺带一脚将变作白团的池沥踹进了床底,绷着脸前去开门。如果她们哪一日不带藤条来教导我,我想我应该会很欢迎她们的。
两人鸡同鸭讲与我扯了半天行礼问安的规规矩矩,虽然我没怎么听进去,但还是很给她们面子像模像样恭顺的听着。
我听久了耳根子发痒想挠,不知是谁偷偷讲我坏话,两人一瞧我眼神不对,藤条就往我屁股上招呼,我吃痛一个不稳,一下子压到前边嬷嬷身上,惹得她哎呦哎呦叫唤个不停。
“小蹄子,我知道你对我们有意见,还就告诉你了,别说你是小王爷的师父,天王老子的师父老娘照打不误!”她作势挥舞藤条。
我抢先一步夺过,啪嚓折成两半丢还给她:“老太婆,我真是受够你了。”我是来报仇的,可不是来听你们这里念经虐待的,一天来一出,还有完没完了?
我一不配合,她跟着傻眼,直嚷嚷:“你反了你!”
“我告诉你我不干了,你厉害你上老头那告发我去,你叫老头来,让他打死我算了!”我瞪大了眼叉腰跟她对吼,她气势又弱了三分,原来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是这么个道理。
“你……你等着!看老娘一会怎么收拾你。”她指着我又想说些什么,被我两眼一瞪惊得说不出话来。
我探头见她搀着另一个嬷嬷气呼呼出了院门,又坐下来美滋滋接着吃剩下的蜜饯。
池沥终于从床底下爬出来,一身白衣沾了尘,灰头土脸,极是狼狈,他还不忘数落我:“阿琬,你又调皮啊。”
“我才没调皮,是她们不给我安生的日子过,哪里怪得了我。”饭都不给我吃饱,哼,多么黑心的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