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濒临绝望之下一拳头砸在榻上,软软的,说起来也不疼,诸葛府这床锦被倒是格外柔软。
“苏淼淼……你是不是觉得我长的太好看……想谋杀我好继承我的美貌?”池沥从被窝中慢慢探出白毛,极度狼狈的爬到我头上。
我抱住他,忍不住痛号:“池沥大仙,狐仙大哥!我以为您老人家离我而去了。”
“就你这没脑子的,本大仙敢放心让你一个人吗?”
“你这是骂我还是担心我呀?”他从前不曾用这样的口气说话,我一时反应不过来。
他将前爪趴在我脑门上,叫了几声,不再说话。
我将他抱在怀中,一遍一遍替他顺毛:“狐仙大哥,这里这么安静,你再不和我说话我会很闷的。”
他扭过头去躲避我的爱抚,懒洋洋的,我努嘴:“狐仙大哥,你这是打算不理我了吗?我一个人会很可怜的。”
我继续给他顺毛,喋喋不休:“狐仙哥哥,跟你说个事哦,我虽然是有些怕你,不过我心里是将你当做朋友的。”
他张口露出尖锐的白牙,吮住我的指头似乎要动口,我瞪大了眼没敢眨巴,好在他最后只是舔了舔我的指腹并不想咬我,我便将他送进被褥中。
他突然小心翼翼地问我:“阿琬,如果有一天你心无牵挂,愿不愿意和我一道回呜呜山?那里山清水秀,有我们的竹屋,有你亲手栽种的菜圃,小溪里都是鱼,漫山遍野都是散养的家禽。你……愿意吗?”她一直说自己喜欢山水田园的日子,可他猜不透她为什么还会有心病。池沥像对我说,又像在自言自语。
“嗯?如果真有那天……如果真有那天……我得好好想想。”能够平静度过这一生一直是我的愿望,师父常说锦衣华食是枷锁,雕栏玉砌是囚笼,一心求道便要忘却紫陌红尘,虽然这并不能解释为什么师兄们穷的裤子永远就那一条,但我终于有那么一丝丝开窍了。
富贵荣华固然好,但是我如果不是为报父母大仇,也不愿意久留。
然而我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一只冰凉的掌心忽然轻覆住了我的额头,我抬首微怔,司徒烈道:“你在与谁人讲话?”
我惊慌间反问他:“这里横竖就我一人,你说我与谁讲话?”
他一手猛的掀开被褥,冷风灌入,我忙将身子蜷成一团,池沥不知为何没有藏起来,躲在我身边明目张胆与他对望,他问:“这是什么?”
我吓到失言,只能随口扯谎:“这……这是我的……宠物。”
“宠物?”司徒烈捻住池沥的耳朵将他举起东瞧西看,可怜的池沥卷成一团,一条尾巴在他手上扫来扫去,又听他说,“成色不错,做成围脖应该很暖和。”
我连忙将池沥从司徒烈的魔掌中夺回,却感觉池沥软软的身子有些僵硬,我怒道:“想也别想,这是为师的。”
池沥只管伏在我怀中,口中低鸣,纵然明白我迫不得已,话不由己,但是心里多少还是会难过吧。
他确实难过,他们曾是最为亲密无间的伴侣,在呜呜山的日子何其快哉,他现在却只能以这种方式待在她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