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空。”我说。
她断然没想到我拒绝得如此干脆,说不出的尴尬,进退不是。我实在不想说,这都是我年幼无知时玩剩的招数,也不再搭理她,她就一道跟在我身后。
然而跟着我也没用,我不回浩淼阁,转而去了反方向的膳堂,以往我去时那个有脾气的西域老头会给我使脸色,并不替我备饭。我心情好了通常也自己做,心情不好就强抢司徒烈的药膳,他跑不过我,只得重做一份。
老头见了我难得的打了个招呼,并端了两碟小菜,两屉包子,一碗热粥。我一直觉得他是个怪人,如果有非常喜欢的菜色,偶尔也向他请教,他并不吝啬。
“你吃了吗?”见她还跟在我身后,我问她。
她有些高兴,说:“用过早饭了。”
我本来也就是随口问问,再无二话,自己坐下来享用,浑不在意吃相坐姿。若那两个教我礼仪的嬷嬷在场,只怕是要叫我气死。
我这顿磨磨唧唧破天荒吃了半个时辰,见她仍然呆坐一旁无离去之意,也是有些无奈,出了膳堂随手拉来个人道:“这位姑娘迷了路,烦请带她到前厅去吧”。
他颌首应下,远处有人喊了声妹妹,原来是司徒烈同那个大公子已经叙完话。他一路小跑过来,通过两人面色可见谈论并不愉快。
“找了你好久。”汪公子急急拉了她就要走,又回头望了我一眼,鄙夷道:“狐媚子!”说罢冷哼了一声。
汪小姐对我友好的笑了笑,我从那笑容里看出几分抱歉。如果我是那不谙世事的小丫头,或许真会对他有所愤懑,可我并不恼怒。
“那个汪小姐与你说了什么?”司徒烈近前。
“什么也没说,问路而已。”我临走时顺了两个大包子,随手丢给了他一个。
“不提这个,刚才宫里来人,说我父皇醒了,他想见你。”他笑道,“咱们一块去吧。”
我刚想说皇帝老头醒得挺快,转念又想他有真龙护身,也属正常。他想见我,莫非他让人查的案子有了什么进展?我自然很欢喜,换了身装束就进了宫。
他在马车上简单品了些茶点,十指纤纤,一派怡然。对方都上门找茬来了,我不知他怎么还能如此淡定,路上便问他:“见过汪小姐了,觉得她可还满意?”
“太孩子气,不喜欢。”他说。
“我听说汪朔权势滔天,你不娶她,当真不会有事?”
“他还能吃了我不成?”司徒烈以丝绢擦拭掌心,对我失笑道。
“他是不能吃你,不过你逃婚在先,是你不对,也不怪人家找上门来。”若换做我碰到这种新郎官丢下我跑路的情况,不用说,妥妥的提剑上门,要命还是要命根子,他自己看着办。
他努嘴撒娇:“你若是徒儿,会娶一个不喜欢的人过一辈子吗?”
我无法回答他这个问题,因为他是他,我是我。
他又问我:“你觉得徒儿是个可以交付一生的人吗?”
“为师觉着你是个很不错的人。”我说。
“不瞒师父说,这门婚事我拒绝过,抗争过,百般无奈这才选择逃婚。汪小姐固然是个好姑娘,但我心中的位置已经留给了他人。”
我闻言暗暗蹙眉,说不上来心中是个什么滋味,也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