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霜冰刃映着一室跳跃烛火,司徒烈这些护卫虽然英勇,然个个负伤。两拨人马缠斗在一块,敌我难分。我夺了把刀,回身用尽力气将一人的头盔劈成两半。
不是我快饿昏头,而是我那点蛮力用吃奶的劲也使不出来,不单是我,在场众人也没能幸免,只有司徒熏的暗卫还生龙活虎。
我扶着大刀喘气,司徒烈将我揽到身旁,还好,他身上没有伤口,可他吐了口血,着实把我吓得不轻。
他抬头冲我一笑:“吟风,谷雨,速速带她离开。”
两个暗卫二话不说架住我就走,我只来得及喊出最后一句,已经被带离数丈之外:“喂喂喂,司徒烈,我看你不是想我,你是想死对不对!”
“你再不放开我,别怪我咬你!”这俩货就是当初我要回府时紧追不放的尾巴,这回总算看清了脸我不能不愤怒。
“抱歉苏姑娘,我们只负责你的安危,不接受你的命令。”生硬的语气没有丝毫温度。
我被挂在其中一人肩上,那速度实在太快,我有些反胃,又无物可吐,轻飘飘问了句:“你们有这闲工夫带我走,就不怕自己主子死在里面吗?”
两人一贯的沉默,也许怕,但是他们从来只能服从。
我发狠地挣脱,不见丝毫松懈,想起这正是回去的路,还有人等在那里,我当即大嚎:“叔父……我亲爱的叔父……快把他们打趴下!”
虽然,硬来的话他可能会被打趴下。
红毛和土地饶有兴致在喝酒,不知什么时候两人已经混熟,我眼睁睁见他们越来越远,放声大骂:“红毛,你见死不救,下次别指望我救你啦!再见到许还颜,我把你捆成粽子送到他榻上,你哭着抱我大腿也没有用……”
他猛地抬起头来,似乎听见了我的威胁,哦不,是求助。
两人突然停步不能动弹,我险些被甩出去,好在揪住了一人的腰带。我从他肩头滑下来时,文修竹一张老脸笑成了朵花:“大侄女,叔刚才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快跟我去救人。”我靠在他身上狂吐。
“哎呀,别吐老夫身上,这料子很贵的。”他扶正我的身体还不忘捂住我的嘴巴,然而我只是干呕啊。
一帮人最后在烟雾的掩护下走了土地的地道下山,山外是一片明亮的天地。我回头看定关山,笼罩在迷雾之中,暗无天日。
文修竹问:“土地,你是个好神仙,待他年我飞升,一定不忘为你美言几句。”
土地公公表示很感激:“多谢大仙,小仙会让他们忘了地道的事。”其实要不是上头传了命令下来,他才不现身让自己遭罪。
我与司徒烈还是共乘一骑,只不过这回他坐前头,我揽了他的腰。我是个好人,一路中规中矩没有动手动脚,我想他一定会感到羞愧。
他两眼一翻倒在我怀里的时候,我还以为他想借机揩油,直到我怎么叫唤他都无动于衷,七尺身躯压迫着我,我差点抱着他从马上滚下去。
文修竹搭着他的脉搏好一阵蹙眉,我拍了他一把,这家伙老半天才吐了一句:“这小子伤的不轻,怕是中毒了。”
我想说其实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不过没有说。
马车外俱是他的手下,他在我耳旁悄声说:“这毒挺厉害,依老夫所见,这小子没几天了,血都不怎么热了,侄女你趁早快和他散伙吧。”
“少胡说八道,他从前身怀剧毒,一样活的好好的,怎么到你这里就没剩下几天了?你医治不好就说,我去找别的大夫。”
他从前还没有修道时,是个大夫,我听师叔说医术还挺高明,后来不知怎么想不开了,自尽了,师叔给救了回来。好像是治死了个什么大人物,寝食难安,这才自裁谢罪。
他生怕我不信一般,竖指发誓:“我以我的人格担保,他这回必死无疑。”
我抱着司徒烈,狠狠瞪了他一眼,怒道:“你根本没那种东西,不能构成担保的条件。”我从头到脚都不信他有人格这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