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归来。
“你们都听说了吗,当今圣上又给敬王爷赐婚了,这女子啊,据说还是个平头百姓呐,你们说稀不稀奇。”
一旁的人凑近道:“亲生的儿子,说赐婚就给赐啦?”
“不能够吧,这不是早与汪丞相家的千金有婚约了吗,就算没成婚,这婚约也还作数吧??”
旁人辩驳:“爱信不信,本来板上钉钉的事,我听说是半路杀出来个女子,死乞白赖地求皇上收回成命,还公然在大殿之上威胁皇上,皇上没法子了这才不得不同意的。”
“我去,庶民而已,竟然这么下作不要脸啊。”三三两两人声应和。
“我还听说是这女子甚有些狐媚手段,前些年就迷得小王爷神魂颠倒,这不,前不久就是为她逃了婚的。”
“不会吧,这小王爷还真是倒了血霉了,该不会又要逃婚。”
“你们还不知道吧,都说这女的以前刺杀过皇上,这么大的罪名不但不赐死反倒还给赐婚,你们说说这叫什么事啊?”
“真的假的?”
“通缉令都张贴过,那还有假!”
“咱们这里有个包打听,不信你去问问,没他不知道的事情,有些不为人知的隐情,就是他透露的呢!”
我们三人还未踏入,里面的高谈阔论已经此起彼伏,那阵势都快拆房掀瓦了,我知道讨论的是谁,淡定的掸了掸衣襟。
毕竟旁观而非当局,是是非非无人会去深究对错,只不过调侃调侃打发无趣的时光罢了。弑君这事过了很久,自然也被编排了诸多版本,我必定是十恶不赦,罪该万死。
说就说呗,这都几年过去了,早不知道成了多少人茶余饭后的谈资,现在谁还操心我是什么样子。
司徒烈面色发寒,被我拉住不能发作,司徒然进去呵斥一通:“都给本王住口,皇家的事岂轮得到你们乱嚼舌根。”
掌柜的认得他,连忙上来赔罪:“哎呦我滴老天爷呀,这不是五爷吗,快楼上请,快楼上请。伙计,快上茶,这顿我请。”
司徒烈扫了众人一眼,眸中带着愠怒。
我于是揽过他的肩头:“哇,居然还有力气生气,看来肚子还不够饿。”
司徒烈回头气鼓鼓道:“他污蔑我,我才没有想要逃婚。”他说这话时如同往昔娇滴滴弱不禁风的稚子,好像从前我熟悉的那个徒弟回来了,而不是如今安静内敛的敬王。
虽然神态如常,但他到底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人终究要长大,这不算坏事。
小二领我们入了雅间,上了一壶龙井,摆了几碟茶酥。
“想必五爷常来燕归来坐的,什么茶配什么茶点好吃一清二楚。”我微笑望着司徒然,不知他可知道燕归来的主子是谁,有些打探之意。
“不常,偶尔来。”话锋一转,他道,“六弟这伤,应当是好得差不多了吧。”
“是,谢五哥关心。”司徒烈面色不变,叫人看不出心绪。
“你这伤早些好了才好,这些日子发生了太多的事,父皇头发都白了许多,再加上大哥那件事,也是操碎了心。”
“……”我瞧见两人脸色多少都有些不自然,更是狐疑,这两人莫非真的有什么?
“对了,女羌使臣不日即将来朝,为兄奉皇命巡城,今日也是路上偶遇才敢上来聊几句,算算时辰,也该回去了。”
“五哥慢走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