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想,隔日傍晚时分,她才回到羌凉城。
待回到客栈时,天已经全黑了,唐岄虽心里担心,但又不想这么晚前去惊扰,纠结半晌,终究忍不住心里的担心。
于是收回刚迈进自己房门的一只脚,向对面走去,绕廊过去,门吱呀一声轻响被推开,屋子里昏昏暗暗的,空无一人,唐岄走去里屋看榻上,榻上也没人。
就在唐岄疑惑的时候,忽然传来一阵急急的脚步声,唐岄以为是陆知沨回来了,连忙迎出去,却发现来者是掌柜的。
掌柜的一脸急切,道:“你终于回来了呀,前日你离开后,郝少爷还好好的躺在榻上,可今日晨时,我依着你的嘱咐,来看看他醒了没有,却发现,郝少爷不见了踪影啊,我绕着客栈寻了一圈也没见着,这可如何是好啊。”
掌柜的急得直抚掌,唐岄一听也急了,心瞬间提到嗓子眼,满脑子想的都是最坏的结果,他是不是已经想起什么了?!
一把将包裹塞进掌柜的怀里,喊道:“寄存,待我找到他后来取。”掌柜的应:“好。”
唐岄脚步匆匆,急忙抢出门去。
羌凉一到傍晚人就少了,路上清冷幽静,三三两两。
她朝西跑去,羌凉的西边是扶溪,两城由那条溪连着,西门出去便能瞧见,羌凉从不设城门,进出自由,民风淳朴。
来,便是客。
去,便相送。
唐岄火急火燎的刚踏出西门,便远远瞧见了一坨蹲在溪边的影子,黑乎乎的,她在原地微微一怔,放慢脚步走上前去,离那背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正是她熟悉的人。
她轻声问,像是试探:“陆知沨,你蹲在这里做什么?”
那背影一动也不动,也不转过来,唐岄心里咚咚直打鼓,不会真的知道了吧?担心的不得了,难道,是受不了打击,蹲在这里哭?还是跑得太急,伤了脚?
她心里这样思索着,慢慢走得更近些,微微侧头,去看他的脸,月亮还在云层里,一点都不亮,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她暗自揣测,他应该是哭了。
既然躲不掉,那就勇敢面对,反正迟早有一天他是要知道的。
于是沉默半晌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背,缓言道:“这件事,是我不好,是我做的不对,不过,我会解释给你听的,明天,明天一定全部告诉你,好不好?保证一点都不保留。”
他仍然一动不动。
唐岄语气更软了:“你伤到了哪里?给我看看。”
眼前的人静默片刻,忽然右手直直插进水里,手掌一握,下一秒便欢快的一跃而起,将手心里的一小块东西高高举起,高喊:“我终于逮到啦,哈哈哈哈,岄儿你看,我守了一整天呢。”
唐岄看着陆知沨举在自己面前的一只小小田螺,瞬间石化当场......
陆知沨滔滔不绝的讲起自己这两日的‘辛苦’历程和丰功伟绩:“哈!没想到吧,我竟然在这里捡到了田螺,是上游田地里被冲下来的,掌柜家的小子昨天告诉我说,他在溪里捡到了田螺,我还不信呢,结果在这里只蹲了一天就让我也给捡到了,我是不是很厉害啊?嘿嘿~”
一大段话里,唐岄立刻抓住了重点:“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