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拥抱固然温暖,有种说不出的异样感受,唐岄不禁也拥紧了他,陆知沨瞬间笑颜如花,无数次拥抱都是他主动,唐岄从不主动,也不迎合,这次竟然破天荒的迎合了他,别提有多开心了。
然而,这个拥抱,在唐岄看来,是告别。
拥抱虽然温暖,可美好总是短暂的,不能让家里的爹娘等急了,陆知沨松开唐岄,双手握着她的肩膀,道:“走吧,我先送你回家,也正好给你爹好好解释解释。”
说着就牵起唐岄的手,要往唐府去,唐岄拽住他,道:“不了,我陪你回家。”
“啊?”陆知沨有些惊讶,“为什么?”
唐岄道:“你别误会,你一个人回去,一定逃不了一顿毒打,如果我跟你一起回去,伯父伯母看......看见了,应该会原谅你的。”
唐岄堂而皇之的睁眼说瞎话,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起伏,原来,睁眼说瞎话,是这样的令人感到不安,唐岄觉得自己身上的负罪感,又加剧了不少。
陆知沨并没有多想,以为唐岄要表达的,就是她话面上的意思,其实,唐岄是担心陆知沨经受不住打击,已然准备好,陪他面对这一切。
二人相伴,往陆府走去,不知道现在的陆府会是什么样子。
正走着,唐岄发现越临近陆府,街上的人口越稀疏,待只剩一条街时,已经完全没有了人迹。
宽敞的青石街面上,空无一人,排排店门紧闭着,在白天,竟有种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的诡异之感。
不过,这实属正常,无非是大家担心那所谓的诅咒,延伸到自己身上罢了,早已纷纷逃离,无一例外。
陆知沨也察觉出了不对,喃喃道:“诶?路上怎么都没人?今日是什么节日吗?要登山?不过不对啊,这才初秋,重阳节才登山祭拜先祖呢。”
重阳节万家合圆,登山祭拜先祖,这是扶溪千百年来的传统习俗,当地人甚是看重,而非特殊节日时,山里的人们,是绝不会擅自出山的。
因为当地存在若是擅自出山,将视为抛家弃祖的不孝之道,破坏了基础,将有不会再有重振之日的说法。
除非,家里遇到了不可不离开的要紧之事。
所以,唐府那样大的一个家族连夜搬离扶溪城,几乎是逃离,这件事瞬息就击垮了一干民众的心理防线,纷纷逃离。
唐岄低垂着头不说话,回避着陆知沨求知的目光,穿过这条青石街巷,往前走数十米就是主道,主道的始端,就是陆府。
家大业大之主坐镇龙头主脉之上,保主道夹畔四方平安、财源广进,而现下则是一派凄惨之象,空无一人。
门店皆为空。
凄凄惨惨戚戚。
陆知沨越发觉出不对,步子稍显迟疑,不停环顾的四周,满脑袋问号:“从刚才开始就没有人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唐岄再次选择闭口不言,不是她矫情,也不是她不愿意说,而是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张口,怎么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