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朗宁的睫毛迅速一闪,皱眉道:“你听谁说的?”
唐岄正要张口说话,却被唐朗宁拽住胳膊,拉进了偏厅,还将偏厅里所有的下人都赶了出去,反身将门合上。
道:“你现在说。”
唐岄正欲张口,却转念一想,万一这是魏君涵的离间之计,为的就是制造唐魏两家的矛盾,而魏君涵又是申家的儿媳,岂不间接加剧了申唐两家的矛盾。
申唐两家本就面和心不合,近日又多出了那么多事,若由此一来,怕是会将唐家置于腹背受敌,却孤立无援的地步。
于是转变话锋道:“没谁,市井闲言罢了,只是来确认一下而已,您不必慌张。”
唐朗宁长长的缓出一口气,如释重负般的挺直了腰板,负手道:“市井闲言不可当真,一千个人,就有一千种说法,你是我的女儿,始终坚信你爹我就好。”说罢,负手而去。
唐岄看着他的背影,眼睛一眯,唐岄断定,从他方才的反应来看,他心里一定有鬼。
回到卧房,唐岄不安的在地上踱来踱去,欣儿站在门口抚掌道:“小姐,您歇息一会儿吧。”
唐岄怎么都安定不下来,魏君涵的话,就如鬼魅一般缠绕在她耳边,挥之不去。
她口中所说的协议是什么?天机铜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陆知沨现下又如何?
这每一个问题,都叫她如坐针毡,坐立难安,心里忐忑极了,七上八下的。
欣儿倒了一杯水给唐岄,唐岄接过,刚将茶杯送到唇边,却忽然想到,炽阳营就坐落在离文水不远的一座山里。
思及此,唐岄都没来得及把茶杯放回桌上,手一松,茶杯掉去了地上,杯中的水洒了一地,唐岄即刻冲出门去。
......
今天的风沙特别大,风从遥远的北方吹来,沉重干涩的沙砾弥漫在空中,迷了行人的双眼。
唐岄本骑马疾行,奈何敌不过入冬前的疾风,便只好妥协,下马牵行。
一望无际的荒漠沙丘之上,野风呼啸着从耳边疾驰而过,有沙砾不断的打在脸上,生疼生疼的,唐岄用胳膊挡着脸,脚步一深一浅的往前走着。
这阵疾风一过,就正式入冬了。
走了大约两柱香的时辰,唐岄觉得自己已经走出很远了,可是回头一看,弥漫在风沙之中的文水城城门,却还近在咫尺。
回头看看这天气,连马儿的每一步,都走得格外的艰难,马啸声不止,显然这个天气,不宜出门。
可即使唐岄现在回家去,也好不到哪里去,不仅无心入睡,连安定的坐一会儿都是难题,更别说叫她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想。
唐岄的人生信条里,也从来没有过放弃和退缩。
一个小小的破天气,能奈我何!唐岄心想着,紧紧咬住牙,继续顶风前行。
日渐偏西,唐岄走了多久,她自己都失去了概念,只知道刚出城门时,天还是亮的,现在,已是黄昏了。
唐岄的两条腿又酸又胀,马儿干脆不走了,在风里停了下来,唐岄的脸庞和嘴唇已经被风吹的没有了知觉。
再走下去,恐怕还没走到炽阳营,就要被风吹成人肉干了,她摸了摸腰间的水壶,牵着马儿,走到一座山丘下,在背风处坐了下来。
稍事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