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岄在榻上一直昏迷着,足足有三四天,方才苏醒过来。
她睁开眼睛,水蓝色的纱幔映入眼帘,窗外阳光斜斜的照进来,映在她脸上,很是温暖,一切都是她所熟悉的。
她把头倒向侧边,见欣儿正肘撑在桌面上小憩,她微微张了张口,想叫叫她的名字,却觉得,喉管内一阵苦痛干涩,就好似苍茫的荒野之上,一阵飓风卷着沙砾而过。
许是许久没张口说话了,也许是大病初愈。
她使了使力,才发出声音来:“欣儿。”
声音嘶哑,仿佛那不是她发出的声音,虽然她声如虫鸣,但欣儿还是听到了这声微弱的呼唤,欣儿连忙回过头来,见到唐岄正张开双眼看着她。
欣儿高兴的只待要跳起来,连忙小跑过去,握住唐岄的手,激动道:“小姐,您醒了,感觉如何?”
唐岄想坐起身来,可是挣扎了几下都没能成功,根本使不上任何力气,欣儿扶住她的头,把她扶了起来。
唐岄道:“我这是,怎么了?”
欣儿不知该如何回答,可是这样的事情,她早晚都是要知道的,于是她不做隐瞒,握住唐岄的手,目光深切的说道:“小姐,您可一定要做足心理准备啊。”
唐岄从未见过欣儿这样认真的说过一件事,不由得心里紧张,道:“什么?”
“大夫说,您......有了身孕。”
唐岄怔住了,片刻后,她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腹部,抬起手轻轻抚了抚,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异样感受。
不知是开心,还是恐惧。
“身......身孕?”
更多的,还是震惊。
欣儿点了点头,唐岄眉尖紧蹙,道:“爹也,爹也知晓了吗?”
欣儿又点了点头,唐岄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无法接受,又像是不知该如何面对,更像是没有做好准备。
她又重新将自己裹进了被子里,翻过了身去,背对欣儿,眼眶有些温润,她把被子拉了拉紧,把脸埋进了被子里。
眼前一片黑暗,唐岄的脑子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欣儿以为唐岄只是累了,于是轻声道:“小姐,那您好好休息,欣儿去为您准备吃的。”
欣儿走了,房间里只剩下了唐岄一人,她伸出头来,把脸枕在胳膊上,眉头始终紧蹙着,心乱如麻。
过了一会儿,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来,在她的床边停下,一个男人的声音低沉的响起:“醒着吗?”
唐岄听出来这是父亲的声音,但她不想回头去看,更多的,是不知该如何面对。
空气里沉默了好一会儿,唐岄听到一声沉重的叹息,继而唐朗宁开口道:“醒了就好好吃东西,好好养身体吧。”
......
“爹其实,想问问你,关于这个孩子的事,孩子的父亲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