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清名观可是皇上下了御旨,亲封的皇家御用道观,就连清名山下都有玉林军驻扎,更别说清名山上,还有江湖百家聚集了。
若是选在当日闹事,那绝对是没命回去的。
而且她听说,清名观的主持,也就是申启殇最信任的那个,名唤肖忆的人,身怀一门绝技——游龙潜水。
这是一门内功,需要极其强大的内力支撑,且箭无虚发,出手即要命。
唐岄来不及多想,赶紧翻身起来,穿上鞋子跑了出去,站在方才陆知沨站过的地方,低声喊道:“我知道你还没走,我来只是想告诉你。
我虽然,不知你为何忽然出现在这里,但是,请你明天,一定一定不要出现在武林盟友大会上。
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报仇心切,但是、但是这太危险了,你知道有多少人在等着抓你吗?明天你若出现,那无疑是羊入虎口,算我求你,不要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好吗?”
......
四周静谧无声,无任何声音应答,只有偶尔两声蟋蟀的吱吱声,从她身后的绿植丛里传来,唐岄等了等,而后,只好悻悻离开。
绿植后的矮墙下,一个黑影靠在那里,目光深切的望着天空,须臾,嘴角弯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他幸福的笑了。
翌日,大暑,红日当头,钟声清脆,人语哓哓。
在道观参加武林盟友大会,自然不像在山下开,那样的活泼、无拘无束,礼仪规矩冗杂,还禁酒、禁肉。
入门,便要随俗,众人便只好老老实实的遵守。
心里觉得备受束缚,却也无计可施。
用过早饭后,众人先是入了庙堂,各门派排列整齐,齐齐跪在金佛下,虔诚接受洗礼,主持跪坐在最前,诵经念礼。
日头偏中,来到正午,总算是能清闲些了,乌泱泱的人群涌出了庙门,一瞬便做鸟兽散,从不同方向,齐齐往斋堂去。
人群中,唐岄却一步一回头,不安的四处张望着,心里总觉得,他就在这附近的某处。
午饭过后,各自回屋做短暂的午休,下午时分,便会去到庙堂外,听申启殇讲话,听主持诵经,然后,此届武林盟友大会,就算是结束了。
下午很快就到了,大家都懒洋洋、垂头丧气的来到庙堂前集合,竹林深远,将太阳遮去了大半,下午时分的太阳,本也不毒辣,竹林深幽,反倒带来丝丝凉气。
大家席地而坐,万来号人,竟铺了一地,十分的壮观,申启殇走上高台,身后的金佛,好似垂眸俯瞰着他一般。
申启殇清了清嗓子,道:“众江湖儿女,今,又三年和平盛世安然度过,大家又齐聚一堂,幸哉、乐哉啊。
申某甚感荣幸,此届武林盟友大会,交由鄙人承办,也甚感荣幸,鄙人的好友肖忆,愿意助鄙人一力,成功举办此次武林盟友大会。”
闻言,立在申启殇身旁的肖忆,微微向他点了点头,申启殇回礼,底下瞬息掌声雷动。
申启殇道:“鄙人,也甚是欣慰,咱们江湖儿女,就是潇洒意气、团结有爱,齐力剿灭了妄想独自霸占天机铜,和坏事做尽的陆家。
没想到啊,身为江湖名门世家的陆家,竟然如此野心勃勃、大逆不道,真是其心可诛!各位!大家共同举杯,恭祝江湖重归太平盛世!”
说着,申启殇将琉璃盏中的清露水,一饮而尽,众人纷纷举杯豪饮,十分痛快。
唯有唐岄,一动不动面前的琉璃盏,始终面无表情,垂眸看着青灰的地面,连看都懒得看一眼申启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