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起来吧,往后警醒些便是,此次事情已经暂且告一段落,接下来本主闭门思过,秋水居大门不开,谁人都不必理会,新妃已入宫,往后宫里会是另外一幅情景,你们在外行走,一切小心,切莫让人抓了把柄,本主不过一无根浮萍,未必救得了你们,明白了吗?”
王思棠严厉告诫,这是她入宫以来第一次摆出如临大敌的模样,一干宫人听得胆颤心惊。
“有些时候就得皮厚一些,该怂就怂,该躲就躲,该求就求,不碰触底线就不要怕丢面子,不要觉得别人辱骂一句就受不了,别人踹你一脚就是死仇,你们家主子就是个乡野丫头,最不怕的就是丢丑,我都不怕了,你们怕什么?”
“奴婢/奴才不怕!”
一干宫人齐齐应是,面上渐渐有些许明悟。
王思棠一通训话自己说得舒畅,却不知就因为她这一番话,往后整个秋水居的宫人画风大变,彻底成了后宫各宫宫人的噩梦,但凡提起秋水居的名字,谁人不咒骂一句:“没脸没皮的东西!”
皇帝通常笑骂王思棠的话也是这一句。
未时已过,太后留了陈妃、汪妃和魏贵嫔吃了午膳,这才让她们各自回宫了。
也并未留汪妃单独说话。
汪妃直到回到听竹楼,进了寝殿里屋,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神情变得淡淡的。
一个身形圆胖的嬷嬷面带微笑的迎了上来,亲自替她解了发髻,按摩头皮,再重新梳了一个轻便的单螺髻。
“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倒是可惜了。”
汪妃语气略带嘲讽。
那嬷嬷笑容憨厚,闻言低声应道:“娘娘,奴婢就是个伺候人的,连这点子手艺都没有,又怎能留在娘娘身边。”
“哼!”
汪妃冷哼一声,秀雅绝俗的脸上带着厉色:“只要你有能耐,本宫愿意担这个险,可若是让本宫发现你吃里扒外,藏在本宫身边却另有目的,本宫绝对扒皮抽筋,让你不得好死,姓曹的,你可听清楚了?”
“是,听清楚了,娘娘。奴婢姓宫,不姓曹,”那嬷嬷眼底也带上了厉色:“毕竟曹这个姓还是很敏感的,娘娘若是一不小心叫错了,可是很麻烦很麻烦的……”
“知道了,”汪妃眉头一皱,又问道:“我那个好姐姐搬了吗,不会还在闹吧?”
“刚刚搬走,梅影观那边也来人来接了,今儿是娘娘的好日子,岂能留她在听竹楼扎眼呢。”
宫嬷嬷低声应着,显然对于被太后和汪家彻底舍弃的汪婕妤并无兴趣,反而说起了汪贵人:“娘娘要不要去看上一看,如今她可是宫里一等一的金贵人儿,不出意外,皇长子便从她肚子里出来。”
汪妃蹙了蹙眉,想到那个从小就毫无存在感的庶妹,不由心绪有些复杂:“自是要去的,她倒是傻人有傻福,阴差阳错竟有这般造化。”
“这宫里生孩子养孩子可是极为不易的。”宫嬷嬷意有所指的道。
汪妃脸色一沉:“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那也是我汪家血脉,只要她能平安生下来,有姑母护着,孩子自然能健康长大。”
宫嬷嬷低低应是,眼底却带着浓浓的讥诮,眼下初初进宫,自然一切美好善良,可等时日久了,熬不住了,不知道那时候还能不能留有一丝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