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素秋,我哪里睡得着,”魏贵嫔苦笑一声:“若无安姐姐平安无事的消息传来,我如何能睡?”
素秋面色一暗,死死咬着唇,终是忍不住问道:“值得么?”
“值得。”
魏贵嫔肯定的点头,就这点头的动作也让她露出痛苦表情。
“当然值得,相比起陈妃和汪妃,安贵嫔心思坦荡,心胸宽容,有她在,这宫里连空气都要顺畅许多……”
素秋摇头:“奴婢不明白。”
“傻丫头,如何就不明白了,你这是小心眼嫉恨上安贵嫔了,觉得我今儿这一遭皆是由她而起,对吧?”
素秋跪地不起:“奴婢知错。”
“你当然错了,今儿这事是你家主子自愿揽上身的,为的就是赌安贵嫔今日能安然无恙,如此不管她愿不愿意,都算欠我一份情,往后,我与我腹中孩儿便可多一分保障。”
魏贵嫔微微摇头:“我唯独没有料到的,反而是太后和长公主,竟然对皇嗣如此轻慢……”
“是啊,奴婢也万万没有想到,堂堂长公主……她怎么就下得去手!”
素秋一想到当时的情形,心脏依然急跳不止。
魏贵嫔嗤笑一声,像是想起了什么:“我曾听人说,上过战场的人大致分两种,一种因经历生死,会愈加珍爱生命,一种却因见惯了生死,对生命极其轻贱……”
“显然我们这位长公主是后者,”素秋恨恨道,随即她一僵,神色如同被雷劈了一样:“奴婢,奴婢错了,奴婢做错了……”
魏贵嫔不解:“你做错什么了?”
“好叫主子知道,先前主子晕厥,奴婢,奴婢一时不岔,做错了一件事……”
素秋面色惨白,还是老老实实说了小祥子的事情,魏贵嫔当即变了脸色,伸手指着素秋,气不打一处来:“你,你当真糊涂,还不赶紧叫人去将那小祥子叫回来,要是当真冻出个好歹,你主子我今日所遭的罪就全白搭了。”
“怎会……”素秋连连摇头:“不过一个奴才,安贵嫔娘娘岂会……”
“她会,”魏贵嫔斩钉截铁:“你还不明白吗,她与长公主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她不会坐视奴才的贱命不管。”
素秋确实明白了,她将将冲到门口,就见到了皇帝一行人,尚未来得及反应,就听得安贵嫔吩咐一旁宫人道:“去吧,去将小祥子找回来,就说他主子我安然无恙。”
素秋唰地一下脸色惨白,扑通跪地连连磕头:“奴婢知错,奴婢知错,求安贵嫔娘娘责罚。”
竟是连跟皇帝请安都忘记了,只顾着向王思棠磕头求饶,梁荣华在旁看得心惊,下意识悄悄睨了一眼皇帝的脸色,却发现皇帝根本没有在意,顿时心下一凝,对于王思棠的地位又有了一个更高的认识。
同样有此感叹的还有跟在皇帝身边的人,比如郑得贤,暗暗啧啧两声,对待安贵嫔的神色愈加恭敬了。
王思棠一时间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只淡淡瞥了一眼素秋,冷哼一声,进了里屋。
“妹妹这脸色瞧着可实在不好看,姜御医很快就到了,可还能坚持?”
王思棠问得实在,对待孕妇,她自问足够温和,即便对方怀的是他男人的孩子,可谁叫这男人本来就是一根公用黄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