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一直不说话，宁娴挑眉：“不愿意？罢了，我也不勉强你。” 回过神来的石榴连忙道：“愿意愿意，奴婢愿意来大小姐的院子。” 她在后厨，受尽张嬷嬷的辱骂和鞭打，来大小姐这，虽然都说大小姐狠辣还不知羞耻，可她也看到了大小姐护着秋霜姐。 能这般护着一个婢女的主子，又会差到哪里去？ 宁娴放下茶盏：“你来了后，当下便是照顾冬晴，待她好了，这院子里的活你负责。可有意见？” “没有没有，奴婢听大小姐的安排。”石榴道。 “丑话说在前头，我对我身边的人就一个要求，忠心。”宁娴语气淡淡，却带着一股威严，“因为不忠心导致自己出点什么麻烦，也怨不得我。” 石榴朝宁娴磕了一个响头，再抬起时神色严肃：“大小姐放心，奴婢既是选择来了这，就定会对大小姐忠心的。” “起来吧，如果没有东西要回去拿，就让秋霜带着你去寻间屋子住下吧。” “多谢大小姐。” 石榴知道自己如果回去的话，肯定会被张嬷嬷用各种理由扣下的，索性就不回去了，左右不过那些衣裳。 秋霜带她下去的时候，还带来了几件衣裳：“这些是小姐给你的，她猜到你不会回去的。” 石榴愣了下，随即连忙接过衣裳，道：“大……大小姐人真好。” “是小姐。”秋霜一脸认真的更正她，“既然选择跟了小姐，那就只能认小姐一人做主子，什么大小姐二小姐，都没有。只有小姐。” “秋霜姐姐，我知道了。可是……”石榴欲言又止。 秋霜拍拍她的肩膀：“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放心吧，小姐心里有数的。” 果然到了第二日一早，管家就和张嬷嬷一起来了这陶然苑。 一进院子，张嬷嬷就大喊大叫：“石榴！你个小贱人，给我滚出来！” 石榴一听这声音就有些害怕，下意识就要往外走，看到宁娴气定神闲地坐在上首，想起秋霜说的小姐心里有数，她克制着走出去的冲动，就站在那不动。 张嬷嬷走的快，脸上的肥肉都在抖动，进了屋子，看到站在那的石榴，撸起袖子就要上前打：“好你个贱蹄子，不干活来这偷懒了是吧？” 眼看她的手都要甩到石榴了，手腕突然被丢过来的茶盏给砸到，茶盏里的热水瞬间将她的老皮肤给烫着了。 她顿时嗷嗷叫：“大小姐，这石榴是后厨的人，大小姐这么空，吃饱了撑的还要管后厨的事？” 管家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张嬷嬷说的是，这石榴是后厨的人，大小姐如果想让她来你这陶然苑做事，那也要按照规矩办事，先向夫人汇报。” 宁娴似笑非笑的看着管家：“我不是见夫人前几日受伤在养伤吗？所以就不去打扰她了。” 她这是在提醒他们，夫人她都敢对付，更别提他们这些下人了！ 管家冷不丁打了个冷颤，可这些婢女下人的卖身契都在夫人手里捏着呢，按照卖身契来办事，他倒是想看看，这大小姐还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只是他还没有开口，就听到宁娴先主动提起卖身契了：“石榴的卖身契是在夫人哪是吧？她一会就会把这卖身契送过来的，管家就不必操心了。” 管家和张嬷嬷都满脸不信还面露鄙夷，夫人心里恨透了大小姐，怎么可能主动会送卖身契过来？ “大小姐就不必搪塞老奴了，石榴的卖身契夫人是不可能拿出来的。”张嬷嬷那死鱼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哦？那如果夫人把卖身契送过来呢？你当如何？”宁娴循循善诱。 管家想阻止张嬷嬷却已经来不及了，只听她迅速说道：“如果夫人把这卖身契送过来，我就把它吃了。” 宁娴挑眉：“口味倒是特别，那你们就坐下来等着吧。” 管家看到宁娴一副笃定的样子，心里顿生不安，可又觉得夫人怎么可能会主动把卖身契送过来呢？ 张嬷嬷反问一句：“敢问大小姐，若是夫人不曾把卖身契送过来，你又该当如何？” 秋霜怒斥道：“张嬷嬷，你好大的胆子！小姐好歹是府里的主子，哪是你这做奴才的能质问的？” “大小姐这是不敢了？”张嬷嬷只盯着宁娴，她太清楚夫人恨不得将大小姐千刀万剐了，又怎么可能如她的意？ “张嬷嬷说如何，那就如何。”宁娴语气始终淡淡。 “这可是大小姐自己说的！管家，你也听到了。若是没有送来，大小姐就亲口向我道歉，还要向夫人磕头道歉！” “可以。” 看宁娴答应的这么快，管家直觉不对，可是已经没办法阻止张嬷嬷了。 张嬷嬷满脸得意的站在那，等今日这小贱人输了，跪着给夫人磕头，自己办事让夫人心情愉悦了，指不定就可以离开这后厨去夫人院子里做一等奴婢去了！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凌氏身边的婢女杏花就来了。 她心不甘情不愿的丢出一张卖身契：“拿去。” 宁娴一副我早就知道会送过来的表情，示意秋霜去拿过来。 张嬷嬷一脸的不可置信，率先一把夺过那张卖身契，确实是石榴当年入府时签订的，她也在场。 “杏花，夫人怎么可能拿出卖身契来，这肯定是弄错了。”张嬷嬷急声问道。 杏花撇撇嘴：“那还不是大小姐有手段？” 宁娴坐在那，脸上是就当你在夸我的表情：“卖身契拿来就是了，你又没说要通过什么手段拿来的。怎么，张嬷嬷这是要耍赖吗？” 张嬷嬷那张脸一会青一会白，怎么都不愿相信夫人真的会让人把这卖身契送来。 她眼珠子一转，立刻道：“我来后就没见你的人出去过这个院子，你分明就是早就安排好的！等着我往这陷阱里跳。之前的赌约，不做数！” “张嬷嬷，你一把年纪了，还要点脸吗？”秋霜不屑道，“是你上杆子要打赌的，我们小姐可没有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