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行军打仗的人,本就性子大多直来直去,不喜欢朝堂那套,拐外抹角,虚与委蛇的做派。
因此崔谨言直言不讳的,没有逃避安子元被发放边疆的事情,反倒这般坦荡磊落的认下了此事,就是出自她的手笔,这到叫辽东王颇为的惊讶。
不过随即就见辽东王,眼中闪过赞许之色的同时,更是挥挥手嘱咐道:
“子墨,还不赶紧将你媳妇扶起来,老这么跪在地上,女儿家身子本就娇贵些,一路车马劳顿的,这若在本王的大帐内再病倒了,事后你可别怪父王没提醒过你。”
崔谨言瞧得出来,辽东王不是个胡搅蛮缠的人,但按她想来,对方作为安子元的生身父亲,嫡次子被发配边疆,就算不迁怒她,至少也该询问告诫两句才对。
可直到崔谨言,愣愣的被安子墨扶起来后,她还有点不敢相信的喃喃自语道:
“这是怎么回事,亲儿子都被发配边疆了,我也算是推波助澜的人,难道王爷当真半点都不迁怒我吗,这和我想的,未免也太不一样了。”
听到崔谨言,这自言自语的话,辽东王不禁都被她这耿直的性格给逗笑了。
不过稍许后,等到辽东王笑声敛去后,他的神色间就闪过凝重与无奈的说道:
“好了谨言,你别多心,本王又不是那不明事理的人。当日在帝都的时候,子墨险些被构陷的事情本王事后,对于来龙去脉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在我看来,以我那小儿子,杀了数个无辜人命,又构陷亲大哥的种种恶行,被斩首示众还真就是咎由自取。”
“难道就因为他生的好,摊上我这么个做王爷,又大权在握的爹,就能不将旁人的性命当回事了,我辽东王府没有这样冷血残暴的畜生。现在他本是死罪,能得以发配边疆留的一条性命,这在本王看来,已经算罚的很轻了。说起来也是我不好,忙于边疆这边的事情,疏忽了对这个逆子的管教,他自己又不像子墨般要强,被他母妃骄纵的简直不像样子。去历练吃吃苦也好,总比他继续留在辽东,祸害无辜之人来的强。”
明事理的崔谨言见过,但像辽东王这样,连自己的儿子的好坏,都能公允对待的,还真就不多见。
听完辽东王的一番话,崔谨言也算彻底释然了,就见她死劲的点点头,郑重的保证道:
“父王您只管放心,虽说子元是构陷过我和子墨,但将来只要他痛改前非,并且愿意和子墨做一对好兄弟,那过去的事情儿媳我自然不会耿耿于怀,计较过甚,我会将子元视若亲弟弟般的照顾。而且还有母妃那边,她毕竟再怎么说都是长辈,我承认自己不喜欢她,但只要她别再来害我和子墨,那我必然也会孝顺她的,否则的话还请父王见谅,我是无法对一个,处心积虑,要迫害我的人日日和睦相处的,到时我会和子墨搬出辽东王府,另辟世子府居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