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尔当然不会就这样干被踩一脚不说话：“才不过是大一的新生，就能说出设计出了比这两种经典构型都更合理的构型来，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吴晓晓笑眯眯地说：“不敢说就是我们两人的功劳，也是在老师们的指导下。其实当初提出这个构想的时候，我们也没有想到做出来的效果有这么好。” 詹姆斯教授倒是在一边点头说到：“嗯，当时你们的文章来的时候，我看了摘要也是有些惊奇。还真是花了不少时间来确认。” 吴晓晓赶紧说到：“所以真是要谢谢詹姆斯教授，您的审稿意见，对我们的帮忙非常大。” “真的吗？陆没有说我这个人专门会死扣细节吗？”詹姆斯教授和陆教授是多年的好友，在学术上也是相互欣赏，之前知道好友在中国境况不佳，他还颇为着急，也是这次看到好友指导的学生的文章，所以格外关注了些。 只是可惜这次好友未能前来，他们两人还是不能一见。 陈老师也说：“陆教授经常会和我们提起您。现在国内也逐渐放开了，有机会的时候，还想邀请您到中国来给我们讲讲课。” “好啊，有机会的话，我一定去。” 几个人叙了会儿旧，小演讲厅的人也慢慢齐了，时间也快到了。刚才一直坐在那里不做声的那位著名的莱尔教授这才开了口：“来吧，让我们来看看两位来自中国的大一新生是怎么设计出超越Ｍ和Ｙ两者的新的构型的吧。” 这句话一出口，比尔脸上的笑容就止不住。他就知道，莱尔教授平生最得意的是设计出Ｍ构型，所以本身就对Ｍ构型充满了维护的感情。而且他平生最讨厌的就是好大喜功的人，像他们这几个人，明明才不过大学一年级，就能挂着第一作者的名字出这种设计构型，就是有几分道理根本也不会入了莱尔教授的脸。 他昨天可是已经给莱尔教授好好介绍了这个什么中国的大学的三人组，现在再听着他们三个嗑嗑巴巴，口音浓重的英语，他只觉得好笑得要命。就看他们一会儿上了台以后怎么讲得出来吧。 陈老师当然也听出了这位莱尔教授话语里面的讽刺。吴晓晓和陆宇浩两人属于初生牛犊不怕虎，他对于这位莱尔教授的名声可是听过一些。水平肯定是很高，但是在为人上，也是被很多人诟病的。 所说他的实验室，也一直是他的“一言堂”，不能容忍出现任何不同的声音。而从这位教授出场到现在，他才开口说出这样一句话，倒是好像已经是他忍耐之后的结果了。 陈老师四下扫视了一下，看到不少这两天在展台出现过的面孔，华人面孔并不多，不过那位中午还又一次大言不惭地过来劝说他们放弃这次研讨会的会长同学，这时候也悄悄地躲在角落里面。 他对着吴晓晓他们点点头，吴晓晓和陆宇浩两人就先上台了。既然对方让他们先讲，吴晓晓就不客气了。 先发言对于准备得不充分，或者是上台容易紧张的人来说可能会让效果大打折扣，但是吴晓晓和陆宇浩两人都不属于这两种情况。 他们俩基础并不扎实，毕竟才不过进大一，机械相关的专业课程才刚刚接触一个皮毛。如果是先介绍比尔他们的文章设想，两人未见得能提出多少问题和意见。 但是让他们俩先开始就不同了，就算是别的内容不清楚，这篇文章，还真不像比尔他们猜测的那样，因为中国是个讲关系的地方，所以这两个学生只是凭着家庭地位拿到了文章的署名权，对于内容只是死记硬背下来的。 从他们俩开始演讲，比尔就意识到，他开始的判断是出了错的。 其实，如果他这两天关注一下吴晓晓他们的展台的讨论就会发现，这个文章里面的内容，两人肯定是很了解的。只是，他虽然是想要把吴晓晓他们几人打压下去，但心里面早就存着一分高傲，觉得这几人肯定是水平一般。根本就没有再多做打算。 他还花了不少时间来请动莱尔教授，更是觉得都请动了莱尔教授了，这事儿可不是十拿九稳的么。哪里想到，除了莱尔教授，居然费城的詹姆斯教授也来了，而且还曾经是他们这篇文章的审稿人。 从吴晓晓他们一步步把自己的设想介绍出来，比尔就感觉到事情开始一步步失去自己的控制了。 也是因此，他开始搅尽脑汁给吴晓晓他们的设计提问题，提他们设计之中还没有考虑到的部分：设计的生产实现部分没有依照正常的工厂生产工艺进行，无法说明这一构型在现有的生产条件下可以实现。 科学实验就是这样，从来没有完美一说。把实验数据摆出来，也只能说是在当前的条件下做到的最优选择。这也就是为什么在科研之中，很少会用到绝对，百分之百这样的词汇。再周详的实验，也不会说已经把所有的方方面面都测试了。 吴晓晓听了比尔的问题，低头略略思索了一下：“比尔先生，您这里的这个问题很好。一般来说，我们为了快速验证我们的设计构型，都是用一些快速成型的方式。现在我们的确不能完全确定将来的生产过程中，这一个新构型的生产精度和成品率。” 比尔得意的笑容才刚刚浮现：“我就说嘛，你们这样的设计构型，完全不考虑到生产过程，那么设计出来有什么意义呢？难道我们做设计只是做一个精巧的模型，一个纸面上的东西吗？最终这都是要通过生产来实现的。” 吴晓晓点头：“您说得很有道理。我们现在没有充分的数据证明在生产过程中它一定没有问题。不过可以做一些大致的推测。” 说着，吴晓晓在一边的白板上画了一个简化的构型。 圈出其中的一处说到：“这里的设计结构，和之前的Ｙ－８型中的设计非常相似。我记得六年前，莱尔教授您有一篇文章，特别提到了Ｙ－８型的优势，其中有一条就是可以极大的减少生产工序，对于简化生产过程，提高效率有很大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