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笑看着吴晓晓，连眼角的每一条皱纹里面都是笑意：“快吃吧，不够我再去给你煮。” 一碗暖暖的面条下肚，这一路走来的疲惫都已经被抚慰了。妈妈不肯让吴晓晓动手，她一放筷子，马上就把碗收去灶间给洗了。 吴晓晓只好跟在妈妈身后，看着妈妈干活儿，和她聊天说话。 张芳心里面其实也有些担心刚才梅婶子来说的话是不是被吴晓晓听到了，虽然她本来不没想着要再找，但是有人上门来说媒，又被孩子听到，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一边洗着碗和锅，一边继续问着吴晓晓学校的事情。 吴晓晓感觉到妈妈的紧张，也就顺着她一直在说学校的事情。等厨房里面的活儿都干完，两个人回到堂屋，吴晓晓打开了行李箱，开始一件件地往外拿东西，这时候才问道：“妈，刚才梅婶子说让你考虑考虑，给她回话是什么事儿？” 张芳手下一顿：“没啥儿事，小孩子，别瞎打听。” 吴晓晓“扑哧”一乐，平常妈妈对她都温和得近乎绵软，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妈妈这么说话，可能是因为自己也不习惯这样说话，妈妈说出来的口气不但让她感觉不到严厉，反而有那么几分不自然地心虚。 见吴晓晓笑起来，张芳心里面的别扭更厉害了：“不是什么事儿，你也别担心，我也不会答应的。” 吴晓晓敛了笑，坐到妈妈身边，拉起妈妈的一只手：“我其实也没听到几句，不过听起来是梅婶子想给妈妈做媒？” 张芳真的是混身的不自在，她从没想过，要和孩子讨论这样的问题。 “总之我也不会同意的。” 吴晓晓说到：“其实妈妈你要是再找一个，我没任何意见。只要你过得好。” 张芳急得站起来：“你这孩子，说这个干什么？我现在不是挺好。你也出来了，现在家里面也宽裕了，我还犯得着再找个人去伺候他们父子几个？就算是平常遇到点儿什么麻烦，又不是解决不了。” 张芳是想给吴晓晓讲为什么她不想再婚，吴晓晓一听却立刻皱了眉头：“妈妈，你平常在家会遇到什么麻烦？” 她这一年没在家，但是也没少和妈妈通信，妈妈写来的信都很短，讲起家里面来，都是一切都好，就是次次叮嘱她要吃好，要注意身体，钱都留着自己花。 她从来没有想过，妈妈在家里面还会遇到什么麻烦。 听妈妈这么说，似乎再结婚还可以避免这样的麻烦？ 吴晓晓有心要问，张芳却是不肯再说了。任吴晓晓怎么问，她都是一句，小孩子别管这些，好好学习。 见妈妈这么抗拒，吴晓晓也就不再紧追着妈妈问了，横竖回到家了，春节要在家待几天，她还有人可以问。 一夜好眠，早在吴晓晓发了电报要回来之前，张芳就把闺女的被子套缝好了，看到太阳天就把被子褥子都抱出来晒晒，现在正晒得香香软软的，吴晓晓这一晚上，好像睡在云朵上一样，特别舒服。 早晨起床，照例是先在院子里面呼吸了一会儿新鲜空气，锻炼了一阵异能。现在回到吴家村，就算是冬季，村里面的植物也多得很，她练异能的时候也感觉很舒服。因为木系异能的原因，她在植被多的地方都会感觉更自在些。 这也是为什么在京城的时候，她更喜欢待在实验田，或者是待在工厂，外面大片的农田，即使她不运用异能，这些植物都会带着她的异能潜移默化地提升。 早饭是妈妈特地摊的鸡蛋饼，早几年就已经管得不那么严了，现在家家户户都养着鸡，张芳更是攒了一大篮子鸡蛋，就等着吴晓晓回来吃。还有门口自留地里面种着的小葱，从水里面捞出买好了的豆腐，拿小葱和酱油一拌，再加上热乎乎的米粥，就是滋味丰富的一餐。 吴晓晓吃得胃里面都暖融融的，手脚麻利的收拾了碗筷，都回来第二天了，不好再让妈妈干活儿，她在一边干看着了。 飞快地把碗洗好，吴晓晓拿过一个篮子，装上她昨天就挑出来的两包糖果，两个罐头。 “妈，我去看看东婶子，给她送点儿年礼。” “去吧，一会儿回来中午我们炸鱼。”张芳看了眼吴晓晓带的东西，点点头。这一年，东婶子他们家照顾自己家不少，虽然说前两天她已经给送过东西了，但是孩子回来，再送点儿年礼，上门去打个招呼，也是应该的礼貌。 她却不知道，吴晓晓去找东婶子，可不光是为了给东婶子问好。 两家人隔了没几步，吴晓晓提着篮子走到东婶子家门口，院门正开着。 “东婶子，开明叔。”吴晓晓直接进了院门，先高声给东婶子夫妻两打招呼，然后是东婶子家的几个孩子，“建华哥，建军，建党。” 东婶子家这也是刚放下早饭碗：“哎，晓晓回来啦。” 一看到吴晓晓，东婶子就惊喜地迎上来：“哪天到的家？” “昨天晚上。”吴晓晓答着话，把篮子递过去，“带回来点吃的，拿来给婶子尝尝。” “你这孩子，来婶子家里面还带什么东西。”东婶子连连摆手。 吴晓晓笑着把篮子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放到桌上：“也是正好在京城的时候一个朋友给的，原来东婶子就特别照顾我们家，这都过年了，我还好空手来？” “还有这个糖果，是苏市的老字号做的，说是就做过年这几天，味道特别好，我还是排了半天的队才买到的呢。” 吴晓晓跟东婶子家里面熟得很了，也不等她再推拒，直接把糖果和罐头都给摆到堂屋的柜子里面。 东婶子这才答应收下，还是不住地念叨她：“出去上学辛苦呢，要多吃点好的。不用给我们带东西回来。吃了早饭没有，我给你冲个蛋茶。” 蛋茶其实就是把鸡蛋打到开水里面，然后再加上很多糖，喝起来又有鸡蛋香，又有甜香，是老家人待小孩子的好东西。 吴晓晓笑嘻嘻地谢过东婶子：“不用啦，早晨我妈摊的鸡蛋饼，我吃了好几张，吃得特别饱。东婶子你忙不忙，我跟您说会儿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