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璃摸了摸下巴，纤瘦的身子足尖一点，也跟着翻墙而出，尾随裴寒而去。

另一边，楚玄卿将二人的身影尽数纳入眼底。

青竹问道：“主子，要跟吗？”

“不必了。”

裴寒不足为虑。

他的身体千疮百孔，根本活不了多久。苏璃医术那么高，想必也是知道了，所以才会用那么昂贵的药材，帮他调理身体。

想到那晚药膳粥，他心里就堵的难受。

同样是病人，为什么待遇差那么多？

苏璃一路跟踪裴寒，却是跟在青山书院不远处的一座墓地上，

裴寒点了几炷香，在墓前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这墓，她知道，是院长的坟墓。

月色下，裴寒坐在院长的坟墓旁，望着冰冷的墓碑久久无言。

夜露深重，苏璃等的打瞌睡。

就在她快要撑不住的时候，裴寒忽然开口。

“既然来了，那便出来吧。”

苏璃大大方方的从暗处走了出来，来到院长的墓前行了一个礼，这才懒散的坐在裴寒的身边，自嘲的笑道。

“你信不信，明天上课我又要趴着补觉了？”

“你哪天不打瞌睡？”

“喂，老兄虽然这是个事实，但讲话也不用这么实诚。”苏璃勾住他的肩膀，却被裴寒闪过，身子朝旁边挪了挪，与她拉开一定的距离。

她也没再乱动，只是笑道：“伤的这么重，大半夜的还跑来这里，你是怕自己死不了？”

“很多时候，活着比死更难。”裴寒轻轻吐出一句，墓碑上的字刺痛他的眼睛。

“是啊，活着永远比死难多了。就比如你现在这样，院长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心的。”

“在去私宅之前，我匆匆见过院长一面。他说有东西要给我，还有一件特别重要的事要跟我说，当时几国使臣有事来找院长。院长便约我，晚上务必到私宅。”

苏璃听后，心里一动：“可有跟你说，要给你什么东西又或者什么事吗？”

裴寒摇头：“不清楚，他只说暂时不方便外泄。”

“所以院长的死，或许跟他要跟你讲的事有关。”

裴寒环抱自己的膝盖，那双清冷的眸子始终定格在冰冷的墓碑上，久久不愿移开。

他想了很多，也想不出院长究竟要跟他说什么。

“跟我在一起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你……离我远一点吧。”

“我八字硬，克不死。”苏璃毫不在意，从空间手镯中取出紫檀木的盒子，放在裴寒的面前。

裴寒打开，引魂灯赫然出现在他眼前。

引魂灯上的一部分是看不懂的各种符文，一部分是地形图。

他呼吸加重：“引魂灯……为，为什么？”

“你不是一直想要引魂灯吗？送你了，反正与我而言，也没什么用。”

四目相对，一个眼中含笑，一个眸中复杂。

良久，裴寒才吐出一句：“你是看我可怜，才愿把引魂灯给我？”

“世上可怜的人那么多，难道我每人都要送引魂灯？我只是把你当成朋友，所以朋友想要的东西，我倾尽一切也会送给他。”

裴寒身子一震，那双清冷孤寂的眼眸倒映着全是苏璃温暖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