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柔摇摇头,面露无奈之色,“他是奴婢的弟弟。”
弟弟啊……她还误会了人家半天。
满以为这寄柔这般为着自己相好,没曾想只是弟弟。
可一说起弟弟,她便想起了百里昭。
百里昭也算得上是她弟弟。
这么些年来,虽说没有给过自己多么大多么好的好处,但就这暴君脾气,没将他处死,简直是开天恩了。
况且,如今百里昭对她也是真的不错。
就冲那颗硕/大的珍珠,她都得夸上一句好。
“你说你为宁德做事,可我怎么觉着,你同宁德像是有天大的仇?”她收回思绪,开口道。
寄柔眼角眉梢微微一动,“郡主此话奴婢不明。”
“不明是吧,那我就给你说个明白。你承认你为宁德做事,将宁德这些所做的这些事对我尽数告知,可你一口一个宁德,一口一个宁舒然,不像是把这宁家当主子。要说宁德把你安插/入宫,由此让陛下将你送来郡主府,教我规矩,看似合理。可在我看来,陛下并非耳聋眼瞎之人,你们这点伎俩他若是不能识破,你当他这皇帝白当的?”
说完这番话,她甚至都觉得口渴。
扭头看了眼月檀,又看了眼桌上的茶壶。
月檀此刻却正听得有劲儿,只盯着寄柔和赵庆二人,丝毫没瞧她一眼。
她当即轻轻咳嗽一声,“茶。”
月檀听见她的声音,这才反应过来,上前给她添茶。
倒上茶递给她后,就听月檀悄声道:“郡主,您今日好威风!”
听见月檀的赞美,她一抬脖子,表示自己当之无愧。
“你说吧,你到底是谁的人?”在抿了一口茶润龙润嗓子后,她放下茶盏,再度开口。
“郡主您这般小心谨慎,却难道看不出人心?”寄柔却答非所问。
人心?
人心这种东西本就难以看清,她又怎会看得出旁人之心。
“奴婢既已认罪,就明白下场,只要郡主答应奴婢,不会动他,那奴婢可以提醒郡主一句话。”
都这个时候了,还能与她谈判,就连她都有些佩服。
但她可不是能随意答应别人的人,就算她很好奇寄柔要提醒她什么,她也不能立刻就点头。
“赵庆是陛下送来的人,自然不能轻易处置,”她又端起茶盏来,吹了吹滚烫的茶面,垂眸道。
寄柔似得了大赦,长呼一口气,像是心中的石头已然落地。
“我答应过母亲,要好好庇佑你,都说长姐如母,如今,我也算尽我所能护你平安了,”寄柔这时候缓缓蹲下身,目光联怜爱地望着赵庆。
她刚放下茶,就瞧见这一幕。
没等到寄柔说出什么提醒之言,反倒瞧见其脸上浮现出一种绝望。
绝望,又平静。
这种平静,是看淡世事,无欲无求的平静。
不好!
她立刻起身,“音缈,拦住她!”
音缈也反应过来,立马上前,却已经来不及。
眼见着寄柔嘴角淌出血来,身子也慢慢倒下。
撑着最后一口气,寄柔回头朝她看来,“郡主,须得小心陛下的身边人才是。”
话落,眼前的寄柔也闭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