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百里昭,岂不是会落得一个大逆不道、该诛灭于天地的名声?
尽管百里昭的名声已经很不好,但也不至于差到这等地步。
这样对祖先,对上苍大不敬,民怨定一触即发。
宁舒然对百里昭究竟是何心意,她自是不明。
但宁德若真想让自己女儿坐上后位,哪怕是用这等下作手段,也不至于选在此啊。
究竟是脑子多不好,才看不明白其中暗藏。
一旦百里昭惹得民怨滔天,那宁德这个当了皇后的女儿又能如何。
百里昭的帝位都不保,还能有他女儿的一条生路,有他宁家一条活路?
“那郡主,您要在此一并候着吗?”晁英光见她不语,便又问。
她回过神,冲晁英光略一颔首,“不了,舟车劳顿,长宁还得回去歇息,以免明日祭礼出了差错。”
晁英光点点头,带着一众等候百里昭到来之人,恭送她离开。
回了内庭院子,她在屋前的大树旁坐下,越想越觉得古怪。
转头便对音缈道:“把屋子里那人,扔回去吧。”
音缈头一回脸色一怔,“扔哪儿?”
“哪儿来的扔哪儿,咱们不是从半山腰把她给弄了上来?你再把她弄回去便是,”她说罢,接过月檀端来的水,喝了一口。
音缈忽然沉默了。
月檀都不禁想为音缈打抱不平。
起先打着让人家音缈锻炼身体的幌子,把这宁大小姐给背了上来。
这会儿又叫人给背下去,此番作为简直非人。
她看着月檀幽怨的眼神,只得笑了笑,“罢了罢了,不送就不送。”
她也不过只是想着,这种麻烦,能扔远点就扔远点。
百里昭不来还好,这院子定然无人踏足。
可既然百里昭要来,她可不敢保证百里昭会不会来此。
若是见到她绑了宁舒然,百里昭又会是何反应?
她猜不到,也不敢猜。
只是她的确没料到,自己自重生以来作的第一回死,竟是为了宁舒然。
捡了这么个烫手山芋,如今还真不知怎么处置。
一直到天色逐渐晚去,没听见有人来说百里昭已经到了,也没见宁舒然醒。
这时候她就不禁问音缈了,“你究竟,是把人打昏了,还是打死了?”
音缈闻言轻哼一声,脸上仿佛写着“你竟然不相信我”。
“说昏了,就是昏了。”
音缈话音刚落,却蓦然神色一凛。
看音缈脸色之变化,她也莫名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
果然,不多时,她便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来的人还不少。
她顿时心里一紧,百里昭真来了?
接着,就见一队身着兵服的男人从外闯了进来。
一进门,就将院子团团围住。
音缈此刻已经将她和月檀护在身后,冷眼瞧着面前的一众人。
为首之人,手执剑刃,来到她跟前。
“郡主,跟我们走一趟吧。”
她来不及多想,凭着最快的反应,盯着为首之人的脸,“去哪儿?”
她是不知道,这群人如何能闯进来。
前庭还有礼部在,难道说,那些人都——
“长宁,许久不见。”
忽然,一道如清风朗月般的声音,自内庭院门外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