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明白百里昭怎么越发让她看不懂,但乖乖跟进去后,就见音缈正从房间里出来,眉头皱着,似是有什么难事。
她心里一惊,看看音缈的神色,好似猜到了究竟发生什么。
音缈没有见过百里昭,只是瞧她回来,便立刻上前。
正欲开口,却被她拦住。
喝道:“还不快参见陛下!”
音缈脸上一顿,倒也听话跪下,对着百里昭便叩头行礼。
百里昭未看音缈一眼,只是瞥向她,“你身边,何时多了个婢女?”
明知故问。
她身边的许多事,除非她有意瞒着,否则哪一件他百里昭不曾知晓。
自打出宫回府,她这郡主府就跟那残屋漏瓦一样,没一个消息是能藏得住的。
内有舒嬷嬷时不时禀报,房上还能趴着个辰雀。
不过如今稍稍好些,舒嬷嬷这层关系也算被她“收买”,至于辰雀,倒是许久未见了。
“是长宁那日在武馆寻来的女护卫,想着毕竟身为女子,随行一处也方便许多。”
即使晓得百里昭明知故问,她也还是恭恭敬敬老老实实地,把百里昭恐怕早就知晓的事再复述一遍。
百里昭也未曾多问,只是见院中有石桌凳,便缓步上前坐下。
她当然是不敢同坐的,只在百里昭身侧一站。
就看看百里昭接下来还要作何。
但百里昭只是坐了半晌后,扭头看向他,“茶呢?”
她闻言一惊,连忙就让月檀去烧水。
百里昭也只是晲了她一眼,没有发脾气。
此时院子里安静不已,气氛也急剧下降。
虽说她很想问问音缈如何了,但有百里昭在场,她就是再想问,也得憋住等人走了。
但就这么干看百里昭坐着也不是办法,她索性轻轻咳嗽一声,试探地问百里昭道:“陛下怎么来柏山了?可是有何要事?”
她这意思其实就是在问,百里昭是不是有事要做,若是有事,就赶紧走吧。
但也不止这一层意思,之所以问百里昭为何来,也的确是她心中好奇之一。
百里昭并未看她一眼,只是目光朝着屋内的方向看去,“孤想来便来,需要缘由?”
这倒也是。
可既然百里昭他自己愿意来,又犯得着宣旨让她一个非嫡系,甚至没有天家血脉的人来祭祖?
这件事无论放在哪国,都是不合规矩的。
百里昭这个正统皇帝还在世,反倒让她一个外人来祭祀祖先。
岂不是在打先皇的脸,是叫众人觉得,先皇绝后了不成?
也就百里昭这种暴君,才叫众臣没胆子当面谏言,至多也就背后嘀咕嘀咕。
换做别的仁君,那指不定都能被百官说上个三天三夜。
那上谏的奏折,都能从宫门堆到紫宸殿。
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在,她所问的,百里昭是一个也没想回答。
百里昭见她忽然沉默,便又朝她看来。
看着她低眉顺目的模样,又不知脑袋里在琢磨些什么。
更不知为何,好似自打她出宫后,一切,便都开始不可控。
他不知她究竟想做什么,更不知,她对他,又想如何。
“你很奇怪孤都下旨让你替孤祭祖,却又亲自前来,那旁人呢?”
蓦地,百里昭道。
她本还如泥塑木雕般站着,垂首一动不动。
听了百里昭的话,立刻就抬眸。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