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摊位上，明环和五妞一边动作老练的开始摆东西，一边熟稔的和周围的摊主打招呼。 “珂丫头今天也跟妹妹一起来了啊！”隔壁包子摊的刘叔刘婶儿看见她后，也惊喜的和她招呼。 许久没来，冷饮摊子的周围也有了算比较大的变化。 之前几次来明珂都没有注意过这些细节，这次仔细打量，才发现之前的许多摊位，现在都已经不在了，换上了明珂并不熟悉的新面孔。 以前的那些摊主不知道是没有摆，还是觉得这里生意不好做，换地方继续支摊子了。倒是她们隔壁的包子摊，在这里坚持不动、风雨无阻的摆了许多年了。想来就算哪天，明珂她们也不来摆冷饮摊子了，刘叔和刘婶儿两口子怕还是会继续在这儿支摊子卖包子。 明珂笑意盈盈的上前：“是呀，太久没来了，得了空还是要来看看，总不能丢给小环，我就什么都不管了吧！刘叔刘婶儿，你们包子摊的生意最近还不错吧？” “还行，就老样子，能糊口，饿不死。”刘婶儿一面给明珂、明环和五妞她们仨一人一个包子，一面笑着说道，“这是你刘叔新调的糖馅儿，花生豆沙包子，你们尝尝味道咋样？” “谢谢刘叔刘婶儿了，我就先提你们试试味道。”明环笑眯眯的说道，不客气的接了过来。 摆摊这么久，两家一直都是摊位邻居，也非常熟悉了，明珂不在的这些日子，明环和刘叔刘婶儿有来有往，情分早就不一样了，送三个包子吃，小意思罢了，她平时冷饮卖得不是很好，有多余的甘草汤或者冰粉时，也会大方的给刘叔、刘婶儿舀两碗吃。 不像最开始的时候，你送我几个包子，我送你几碗冰粉，心里还要偷偷算账，看看到底谁给的东西钱更多。 明珂咬了一口，味道不错。 她奇怪问道：“刘叔刘婶儿，你们怎么想起做糖馅儿的包子了？” 刘叔和刘婶儿一直以来卖的都是菜包子和肉包子两种，都是咸口的，这种味道白吃不腻，糖馅儿的包子固然好吃，但吃多了就容易腻歪。 明珂在县城和镇上逛了这么多地方，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糖馅儿的包子呢！ 刘婶儿说道：“这不是发现大家喜欢嘛！既然都喜欢吃糖，什么都喜欢加点儿糖，我跟你刘叔回去后就琢磨着，我们的包子是不是也可以做糖包子啊！光加糖的话，糖加热就化了，吃起来里面都是稀的，流了我们满手，便想着加个什么东西让馅儿凝固一下，这就做出了豆沙花生馅儿的糖包子。” 看来这豆沙花生馅儿的糖包子还不是她们的第一个成品，之前在家已经尝试做过了。 “好吃！味道很不错！”明珂夸道，“这糖包子，恐怕整个县城也就你们家第一份有的了。” 虽然他们两夫妻敢摆出来卖，就是觉得做的不错才敢的，但等得到了认可的时候，刘婶儿还是很高兴。 “你也太会夸了，哪里就有你说的那么好了。县城里到处都是甜口的东西，连豆腐脑都能加糖了。”她乐开了花，笑得合不拢嘴，“不过不是我吹啊，这糖包子不好吃都没天理，里面的糖馅儿可贵了，成本不比猪肉低啊！” 糖本来也是个精贵的东西。刚开始卖糖包子，他们都没敢做太多，害怕糖包子的价格和肉包子的价格一样，不好卖出去呢！ 聊天聊到一半，刘婶儿就跑去忙活了——包子摊来客人了。 她们包子摊生意最好的时候，就是早中晚三个晚点。大多数人都只有两顿正餐，但在县城还有很多打零工的、干体力活的，一顿不吃饿得慌，肚子不吃饱，哪儿有力气去干活挣钱啊！ 而且他们是没机会生火开灶煮一顿热饭吃的，手上稍微宽裕点儿的，就是顿顿大饼馒头包子面条馄饨换着吃；手上不宽裕，家里穷的，就自个儿带干粮，就着热水填饱肚子就行了。 看着包子摊忙碌起来，她们的冷饮摊子还冷冷清清的，今天天气不是很热，这都已经大上午了，太阳都还没有全露出来，除了馋嘴的娃娃，这种天气怕是很少人会来买冷饮吃的。 明环和五妞就跟明珂干瞪眼，互相看着对方。 算了。 明珂起身，“这里好像没我的位置，那你们俩就在这儿守着吧，我到处去逛逛。” 明环欢快的应下：“好咧！大姐你慢走啊！去其他地方慢慢逛，别着急啊！” 还真是一点儿客气的挽留都不给。 明珂哭笑不得。 县城有两条街都是卖吃食的，明珂一路慢慢逛，四处看看。小县城变化没有太大，大不了就是这家摆摊的人不来了，那边新来了一家人在支摊子。来来回回，卖的东西都没有什么新意。明珂也没有看到跟她们冷饮相关，能产生竞争的吃食。 老天爷的脸说变就变，刚刚还是阴天，没多久就突然热起来了，云雾走开，太阳露出了全脸。 天热好啊，热起来了，她们的生意不就来了么！ 明珂沿着街道屋檐下的阴凉处，往回走去。本以为会看见自家冷饮摊子该有顾客过来了，没想到过往的行人皆来去匆匆，看都没有朝这边看一眼，明环和五妞并排坐在一起，双手托着下巴，百无聊赖的望着路边。 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往后退了一步，打算趁着这个机会继续看看冷饮摊子的情况。 明环和五妞也不是只知道干坐着等，眼巴巴的看着好多人从她们面前走过，都没有要停下来买一碗冷饮的意思后，两个人站出来吆喝了，就如同最初的时候，她跟着大姐刚开始摆摊，大伙儿对冷饮一无所谓，全靠她们吆喝试吃，用尽了宣传手段，才让她们的新摊子逐渐有了人气。 现在除了没有试吃，能用的法子她们都用了，慢慢也开始有几个人留下来，来了一碗冰粉解解暑气。 明珂有些欣慰，明环也并不是没有想办法，还是很努力的。 就在这时，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从冷饮摊子前经过，听见了明环和五妞的吆喝，立马停下来，拉着身旁的年长妇人撒娇说道：“奶奶，我好渴呀，我要吃冰粉。” 祖孙二人穿着干净，衣裳有洗过很多次的陈旧，但还算完整，没有破洞和补丁，想来家境算不上好，但也不差，就如同县城里许许多多的普通百姓一般。 明环和五妞也听见了小姑娘的话，赶忙面带笑容，准备热情的迎接她们。 但年长妇人跟眼巴巴望着她们的明环对了下眼神，便扭过头，“咱们这就回家去，马上就可以喝水了。” 小姑娘嘴撅得老高了，委屈的说道：“可是我已经很久很久很久都没有吃过冰粉啦！” 年长妇人哭笑不得：“哪里很久没吃了，前几天不是才吃了嘛！” “可是那都是几天前吃的了呀！”小姑娘年纪虽小，还挺机灵的，“这几天都没有吃过呢！” 小姑娘执意要吃，不吃就不肯走，看年长妇人的模样，很疼爱宠溺孙女儿，不是个狠心的奶奶，明珂看着她叹了口气，明显已经动摇的神情，想着她应该会给孙女儿买冷饮了吧！ 她无可奈何的对小孙女儿点了点头，“好，给你买。” 明环和五妞一口气还没有松完，便听见年长妇人继续说道：“奶奶给你买冰豆腐脑来吃，好不好？和冰粉一样好吃，也有甜甜的糖汁喝，咱们去试试吧！” 对小孩子来说，没有什么是非要不可的，只要有能香香嘴巴的吃食，她们就满足了。 小姑娘开心得眼睛都亮了，用力的点头：“嗯嗯！冰豆腐脑也好吃，奶奶带我去买冰豆腐脑！” 明珂突然想起，今天之内，这已经是她第二次听见冰豆腐脑这个吃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