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疑问她压在了心里,没打算说出来让贺烬烦心。
可他的脸色却并没有因此缓和下来,眼底甚至再次浮现出了之前看着苏家马车时的阴冷:“这委屈我不会让你白受,不以言论罪的法令,早就该改了。”
阮小梨知道他说的不是气话,可也知道很难。
当初的胡家,不过是出了几个御史,满朝文武便没有人敢得罪,眼下贺烬如果要动整个御史台的利益,只怕会更难。
她捏了捏男人紧绷的脸:“真的没关系,又不是只骂我,我们就当没听见。”
贺烬没给出回应,只默默地搂紧了她的腰,阮小梨却不敢继续在他身上趴着了,刚才没下去那纯粹是怕贺烬捣乱,可现在要是继续压着,贺烬喘不上气来怎么办?
“松松手,我得下去了。”
贺烬听见了,却并没有听话,反而往上抬了抬手,将她的脑袋按在了自己肩窝里:“让我抱一会儿。”
“……你该累了。”
“不会累。”
阮小梨便不再坚持,伏在贺烬怀里闭上了眼睛,但她并不敢真的放松,仍旧小心翼翼的撑着身体,怕把贺烬压坏了。
但贺烬存心和她作对一样,一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摸到了她的后心,然后不轻不重的拍打起来。
哄孩子一样。
“睡一会儿吧,回去还有段路呢。”
阮小梨很想摇头,也很想说自己昨天好歹还睡了一个时辰,可贺烬却是忙碌了整宿,说起来他更该睡。
可话就在嘴边,身体却在贺烬这样的安抚下没了开口的力气,最后她只能不太情愿的睡了过去。
等再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回了侯府,躺在了主院的床上。
隔着床帐子,外头传来说话声,她起初还以为是贺烬,可一动弹就察觉到身边有人,她侧头看过去,贺烬正躺在她身边。
他眼底的青影很浓重,即便是睡着也仍旧透着几分憔悴,这些年的风风雨雨,的确是差点就毁了这个人。
阮小梨怜惜的在他嘴角轻轻亲了一下,这才小心翼翼的坐起来,轻手轻脚的撩开被子去看贺烬的膝盖。
昨天揉了药,眼下看着好多了。
皇帝看着是心疼贺烬的,可罚起来的时候,也是从来都不留情面,果然是伴君如伴虎。
她重新给贺烬涂了药,又将被子盖好,这才下了地。
等出了内室,外头的说话声就清晰了起来,声音听着竟然有些耳熟,她推门走出去,就看见了寒江和冯不印。
“你怎么来了?”
冯不印看见她倒是一点都不意外的样子,甚至还抱起胳膊,摆出了兴师问罪的架势来:“我怎么来了?你摸着你的良心算算,你多久没回付家了?”
阮小梨一哽,好像的确是连着两天没回去了。
她有些讪讪:“你是特意来找我的?”
“那不然呢?昨天付悉说你被弹劾了,她忙的脱不开身,让我来看看你有没有事,好家伙,我把十六卫翻了个遍没找着人,进了这侯府还……”
阮小梨一把捂住他的嘴:“你小点声,贺烬还睡着呢。”
冯不印眼睛一瞪,如果不是嘴被捂住了,他估计已经破口大骂了,可就算没出声,他满脸也都写着你个重色轻友的玩意儿。
阮小梨脸上有点挂不住:“好了好了,我晚上就回去。”
冯不印这才满意,他把阮小梨的手拽下来:“你们要真着急,就随便找个媒人把事情定下吧,还非得请命妇啊?你说这长公主那么傲的人,也真能豁出脸去求人。”
阮小梨听得一怔,这话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