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清不怒反笑,“我们外乡人不识货很正常,可你是堂堂的聚宝斋掌柜,浸染多年还分不清玉氏品类就说不过去了。
连汉白玉和水白玉都分不清,不知道东家怎么敢让你这种人当掌柜!”
辛芷瑶面色微变,她还懂金石玉器?
李富贵心口一跳,一脸怀疑的拿起梅花簪子仔细打量,可还没凑近眼前,就被沉着脸的王永寿一把夺过去,到柜台边拿起探镜仔细查验起来。
容清好整以暇的勾了勾唇角,“汉白玉通身雪白,极少有杂质,虽没有水白玉晶莹通透,质地坚硬不易破损,传十代都不会损其风采,可却极难打磨,因而价格才奇居不下。
相比较之下,这位东家手中的水白玉就廉价多了。
不知道是东家请的掌柜识货不清呢,还是故意以次充好混淆视听,以此来赚取黑心钱?”
李富贵闻言面色大骇,“你休要胡说八道,一个外乡来的懂什么金石玉器,不过是想信口胡说来遮掩自己囊中羞涩罢了!”
辛芷瑶不动声色的望了望王永寿的面色,见他一脸黑云皑皑的模样心中就明白了八九分。
没想到这个容清竟然真的有两把刷子。
会行诗弄文,还懂金石玉器,她到底是什么来头?
闫旭望向李富贵的眸色冷若寒霜,“我娘子和掌柜的话谁是谁非,到了公堂,自然能见分晓。
东家,这个梅花簪子我们买了,但是这位掌柜说的是汉白玉,我的票契上就必须备注好是汉白玉,如果我拿到公堂鉴定非也。
那聚宝斋在京城的名声,我倒是要替你们宣扬一番了!”
李富贵满头虚汗的望了一眼王永寿,眼神里都是求救。
申金枝本来还想借机讽刺容清一番,没想到容清夫妻四两拨千斤,三言两语就把李富贵吓成了这幅德行。
王永寿虽然懂的多,但生意做大后就嫌少再管店里的杂事,一时间也难以分辨手中玉簪子的品种质地,这会功夫也没办法去厂坊细细询问雕玉师傅。
他眼神游离在夫妻俩的面上,只见他们神色笃定万分,觉得定是遇到了行家,赶紧在内心飞快的盘算了一番,若这两个人真的闹上公堂,为了挣点银子让店里失了名声可不划算。
他给李富贵使了个眼色,“小厮不识货拿错放了出来,你也没眼色吗?
还不快给这位娘子道歉!”
李富贵即刻反应过来,这个簪子必是水白玉无疑了。
他虽然极不情愿给容清道歉,但是又害怕事情闹大,只好换了幅笑脸拉低了些姿态,“这位娘子,实在对不住,可能是小厮不小心拿错了,我眼拙竟当成了汉白玉簪子,好在你们还没有掏钱买下,不然我这错就没法弥补了。
这个梅花簪原本也不是通卖的,既然扫了娘子的兴,索性再挑挑有没有其他合心意的首饰,看上了我给您打折!”
话好听,态度好看。
可他对挂羊头卖狗肉一带而过,言下之意,这个簪子即使是水白玉,也不愿卖给容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