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瑟瑟发抖的芊柔,易水双眼微眯,神色冷了下来,这个人彻底惹怒了她。
“看来,你们偷偷研究了我不少。”易水把玩着手中的匕首,语气冷淡:“可是,我与她萍水相逢,又护了一路,我想已经仁至义尽了。”
她这般回复令黑衣人歪头看去,见易水依旧无动于衷,他眼中闪过一丝恼怒,猛地揪住了芊柔的发髻,将人拎起。
短刃往下一划,她的锁骨处瞬间鲜血淋漓,黑衣人桀桀笑道:“莫非你真的能狠下心,可怜这如花似玉的小姑娘?”
空气中暗流涌动,易水紧紧握住手中的匕首,大战就在她的一念之间。感受到这一变化的黑衣人嘴角上扬,正准备开口却被一道笑声打断。
“噗嗤,哈哈。”方才还气势汹汹的易水瞬间卸了力,她以手握拳挡在嘴边,笑得花枝乱颤地倒进容敬怀里,憋住的笑声逐渐变大,最后终于放肆笑出声来。
黑衣人意有所觉,抽回短刃撑在案上,神情慵懒:“你在笑什么?”
“我只是觉得,”易水拉长了语调,上半身微倾挑衅地说道:“你这般自导自演的模样很是好笑呢。”
她话音未落,黑衣人便冷下了脸。场内的气氛开始剑拔弩张,容敬的衣角无风自动,宝剑嗡鸣着警告众人。
计谋被戳穿,黑衣人遗憾地放开芊柔,反倒轻笑一声,扭头朝后方看去:“你的计划好像失败了,该怎么办才好呢?”
一道身影从屏风后绕出,莲步轻移走到了芊柔身前。盯着出现在视野的绣花鞋,芊柔瑟缩着身子不敢抬头,只低声唤了一句:“姐姐……”
徐千雪对芊柔的狼狈视而不见,神情异常冷漠,她沉默片刻,脱口而出的是:“废物,滚下去。”
她的险恶毫不遮掩,芊柔禁咬住苍白的下唇,默默地退到一旁,扯下身上的破布草草包裹着伤口止血。
“徐千雪!”局势变化得太快,赵亮一脸茫然地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舌头都开始打结了:“这……这是怎么回事!芊柔不是辛家的人吗?”
童落瑶翻了个白眼,往他头上重重一拍:“芊柔是徐家的细作!这都还不明白,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她叉着腰教训道,第一次遇到比自己还笨的人,心中不免有些得意。虽然本姑娘也不明白他们是何时发现的,但能够灵活地跟上大佬的思路。
黑衣人兴致勃勃地看着这场戏,眼神又落在了易水身上:“有趣有趣,不愧是教主大人看上的姑娘,我现在对你也感兴趣得很。”
他单手撑着下巴,笑出了一双弯月眼:“我的名字叫,邪月。”
容敬额头的青筋突然不受控制地跳动,他将易水塞回自己背后,长剑一横,直指那狐狸精的咽喉。
看着气势陡增的容敬,易水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忙探出头去挤兑黑衣人,以表自己的一片真心。
“要是对我感了兴趣,那可真是你的不幸!毕竟本姑娘的心里可只有容敬,是万万挤不下别人的。”
邪月摇了摇头,戏谑地看了容敬一眼,吊儿郎当地说道:“没关系,我要的只是你的人罢了。”
容敬气势瞬间攀升,提剑便冲了过去,他脚下力道爆发,将攻击力提到了极致。
他攻势凶猛,邪月也不遑多让,足尖一蹬便迎了上去,二人在空中逗得难解难分。
易水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双手做喇叭状朝空中喊道:“让我来猜猜,你比我们提前到了这里,却迟迟不进主棺室去,而是无所事事地等在这里,不会是开不开那扇大门吧?”
“真是个聪明的姑娘!”邪月此时对她纵容很很,丝毫不在意她这不痛不痒的挑衅:“我能不能开不重要,毕竟总有人会为我打开的。”
他与容敬对轰一掌,借力回到了桌上,翘起了二郎腿晃啊晃,神情悠然自乐:“在踏入石室的时候,蛊毒便已经进入了你们的血液,甚至只要运功就会催速蛊毒的发作。”
在易水凝重的眼神注视下,邪月慢慢地闭上眼睛,指尖轻扣桌案,薄唇轻启:“三……”
容敬神色一变,反身抱住易水便退后退去。童落瑶还在状况外,被同样惊慌的空梦云揽进怀里。
“二……”邪月懒洋洋地数着数,慵懒的声调像是在唱着不知名的歌谣。
便是再迟钝的赵亮也反应了过来,跟在容敬身后拔腿狂奔,潜力突发竟然比空梦云速度都更快。
只是他刚跑出几步,一声恶魔的轻笑便在身后响起,无比清晰地传入耳中。
“一,木头人。”
他话音落下的瞬间,赵亮喷出一大口鲜血,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痛觉在提醒着他,自己的鼻梁骨似乎断了。
“哈哈哈哈。”见他这滑稽的模样,邪月捧腹大笑,像是个找到了新玩具的小孩似的。甚至飞掠到照亮身边,把他当作提线木偶般摆弄。
邪月下手从来只随自己的心意,三两下便将赵亮折磨得痛不欲生,他的关节被拆下又接上,险些昏厥的赵亮直朝天翻着白眼。
同样失去的身体控制的几人,只能在一旁干看着,童落瑶眼中怒火横烧,心中将邪月千刀万剐了千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