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深长的红色宫道,谢克凌和楚元卿走在其中,但他们都知道四处藏着很多双眼睛。
遥遥已能看到福王府的轿辇,谢克凌突然回眸,深深凝视着宫门。
“这一次的出宫路,似乎长了很多。”
“那有如何?”楚元卿看着她清冷的眼眸中翻涌出的汹涌,知他心意难平,只是紧了紧他的手,“再长的出宫路也有尽头!”
“是啊,是时候该回去了。”谢克凌收回眼眸,回手紧紧握住她的手,搀扶她上了马车。
这一条出宫路,再怎么漫长,都会有尽头。
马车悠晃,已逐渐听到人声鼎沸时,突然之间,马车一个急刹,楚元卿本能的捂住了肚子。
“元卿,你没事吧?”在旁的谢克凌忙握住她的手臂,目光却落在了她的小腹上,有一瞬间的失神。
“愣着做什么?”楚元卿睨了他一眼,寻了个舒服的坐姿斜靠在他身上,打了个哈欠,“你当爹了。”
“什么?”谢克凌不敢置信的盯在她面上。
正在赶车的车夫被他突然高扬起的音调吓了一跳,手中的缰绳被勒住。
福王在福王妃面前向来温和,就是连高声说话也是没有的。
“福伯,你继续赶车。”楚元卿察觉到异常,横了谢克凌一眼,“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难道你想不认?”
“元卿,在战场上……”谢克凌双手扶住她的肩头,“你怎么能……”
楚元卿见又想惩罚她又不敢下手的样子,索性环住了他的腰,蹭在他胸前直撒娇:“谢克凌,我饿了。”
眼见她一副干呕的表情,谢克凌吓了一跳,早就将斥责的话扔到了脑后,一叠声吩咐起来:“去,酒楼!”
“酒楼人多眼杂的,什么人都有,不如还是回家吧?”楚元卿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眼眸已微微眯起,呢喃着说道,“你别吵我,让我睡一会儿。”
谢克凌自不敢有任何的违逆,搂着她的腰肢,动都不敢动。
楚元卿嘴角微微扬起了一抹恣意的笑。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她醒来时,夜色已是黑沉,而谢克凌始终都保持着原有的姿势,
想是怕惊扰到她。
“阿凌,我睡了多久?”她打了个哈欠,掀开帘子,语气略有嗔怪,“你怎么不喊我啊?”
“我又没事,你睡就是。”谢克凌轻轻扶去她面上的散发,眼眸中满是柔情。
“阿凌,皇上病危,太子懦弱,朝政由两宫把控,今日之事想必就是两宫作为。”楚元卿靠在他身上,语气中虽带着醒来的慵懒,但眼眸早已晶亮,“这是我们第一个孩子,我想给他更广阔的天地,而不是被困在京城中。”
“南疆经此一败,元气大伤,暂不会再发动战事。”谢克凌轻轻搂住他的肩膀,目光清冷望向幽深的暗夜,“我们是时候可以离开了。”
楚元卿环住他的腰,听着他的心跳,呢喃着开口:“这一身的盔甲,既能穿得上,也能卸得下。操心了这么多年的国事,是时候该去尝尝塞北的烈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