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上起了一路鸡皮疙瘩,她一激灵,回过神来恭敬地行礼。
莫兰行皱眉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是邵昭的师姐,面色缓和了一些,说:“江姑娘有何事?”
江如秋道:“实在是迫不得已才敢来叨扰显祖,我宗邵昭一事……”
“阿昭的事,也是我的事,你不必忧虑,我会与华宗主细细商酌。”莫兰行打断她,强调道,“我信阿昭。”
得飞升境大能一句信任,别说邵昭是无辜的,就算她真杀人无数罪无可恕,也能在包庇下活得自在。
当年的秦言就是这样保下了尚是少女的骨长老。
飞升境大能的强大,是根本无需去注意那些凡俗人族的情绪。真做了,杀就杀了,何须去在乎那些闲言碎语,说不高兴了,小心连剩下的人也杀了。
莫兰行是在照顾着邵昭,邵昭没有对那些民众反抗,她选择了留存清白,否则恐怕在那一天开始,仙乡就不复平静了。
兴许是清楚了莫兰行一定是站在自家师妹这边,江如秋对另一件事不爽起来。
这个男人怎么一口一个“阿昭”叫这么亲热!
什么“阿昭的事也是我的事”,那是她的师妹!她的啊!
话说起来,先前就觉得这个男人为老不尊看邵昭的眼神不纯,在宗门里她时常见掌门和长老们凑在一起看留影石。
她好奇偷看过一回,却看见留影石里,雪中男人撩起衣袍遮在少女头上,一人温柔宠溺,一人灵动娇蛮,眼神拉丝,俨然就是莫兰行和邵昭!
老母亲的保护心暂时领先了对前辈的敬意,江如秋的态度突然硬气,道:“晚辈谢过显祖,但邵昭毕竟是我的师妹,倒也还没有到全要推给显祖的地步。”
莫兰行感觉到她的敌意,眉头轻皱。
还未说话,越仙儿从后面追上来说:“江师姐说的是,军师的事是我们大家的事,没有只推给一人的道理。”
她只是跑了几步,就轻喘着气,小脸微红,眸子如林中小鹿清澈动人。
然而在场两人都不为所动,江如秋漠然地说:“越姑娘,你并非仙门弟子,这一声师姐,叫得不合适。”
越仙儿白了白脸,楚楚可怜地看向莫兰行,却见对方完全没有在意她这边。
她纠结着手指轻声说:“对不起江姑娘……我只是学着军师那样喊,以为能和你们更近一些的……”
“你学她,也成不了她。”江如秋一针见血戳破她,“你用我师妹的药方派药,名声倒是享尽了,可我师妹却不得清白,越姑娘,我是否可以怀疑,你也有做凶犯的嫌疑?”
莫兰行的目光终于动了,放在越仙儿的身上多了些考量。
越仙儿被她说得泪眼婆娑,满目委屈,红着眼辩解:“江姑娘就算不喜欢我也不必在我身上施加这样恶毒的揣测啊,军师算我半师,她待我好,我也是在全心全意帮她啊。可那些人不愿相信,难不成,都要怪在我身上吗?”
“江姑娘,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是个乐伶,我出身万花巷,我命贱,所以我做什么事都带着污名?”
她一声声委屈哽咽中,江如秋冷着脸没有回复,那原来在地上跪着的人原来想溜,听了也忍不住小声道:“万炉宗的人真可恶啊,那样好的姑娘也糟践。”
江如秋不为所动。
越仙儿哽咽几声后忍耐回去,垂眼说:“江姑娘不待见我,可我也不会对军师无情无义,江姑娘且瞧好了!”
江如秋看她,抿唇不知是什么情绪。
她本能觉得这个越仙儿不对劲。
莫兰行摇摇头,似乎厌烦了这一场闹剧,“到此为止吧。”
江如秋转过眼,莫兰行道:“阿昭曾赠她医书。到止为止吧。”
越仙儿的眼眸微不可见暗了一瞬,眨眼间光芒又回到了里面。
“不过,”莫兰行的语气不变,平平淡淡道,“阿昭今日所受,我会加倍还在那个加害她的人身上。”
“那就不是束之高阁这样温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