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昭,选本座如何?本座的能力足以和秦言匹敌,你想莫兰行活着,想让他在你身边长长久久,永远不会离开你是不是?本座可以帮你。”
恶魔的低语就在耳边呢喃,邵昭心知该当做什么也没有听见,该保持冷静。可即使她明白魔的话并不可信,还是被击中了最脆弱不堪的那一处。
垂在身体两侧的手几次收紧,用力抠着自己的掌心她才控制住自己的心绪。和心魔做心理上的斗争很不明智,她不知道自己要费多少努力才能挨过去。
甚至她分不清自己有没有挨过去,或许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尚且理智清醒的自己已经被关在了幻觉里,现实里她已经握上了心魔的手。
她害怕起来,再次迈动脚步时已经开始奔跑。她不知道自己要跑去哪里,总之是去有莫兰行的地方。
她等不及了,奔跑时运转传送术,下一刻推开了房门。
屋子里空荡安静,炉鼎在正中间还燃着火,余热未退,冷风灌入,没有灯,也没有她想看见的人。
窗台边的花瓶里,因为气温的问题,桃花始终保持着花苞的状态,未开的依旧新鲜,半开的花瓣也已经被风吹走。至于原来困在结界里蝴蝶,生命短暂,死在了花瓣里,只剩一只还在花苞上,颤巍巍地抖着翅膀。
她忽然觉得很冷,这才想起来没有穿裘衣出门,冷得她骨头都在打颤。
她慢慢蹲了下去,大脑一片空白。这本该是心魔入侵的大好时机,可她只听见咯咯的笑声远去,随后周围只剩下她一人的呼吸声。
“路止,你回来了吗?”她轻声问了一句。
静悄悄的,没人回答她。
呼吸逐渐变得困难起来了,她觉得全身都没有力气,软倒坐在炉鼎前,对着里面的灵火想笑一笑。
“邵昭,那东西的话都不可信,别去想。”她这么告诉自己。
她太冷了,朝炉鼎的方向凑近了些,又觉得不够,干脆贴紧了炉鼎。灵火在炉内燃烧,炉鼎表面滚烫至极,她的手放在上面,没有用灵力保护,第一下是温暖,后来就是烫伤的疼痛。
邵昭毫不在意,反而觉得这样更好些,至少她疼着就是清醒的。
别去想,要想,就用自己的逻辑去思考。
被心魔揪到弱点是她的疏忽,此后绝不能被心魔影响左右。
她反复这样默念,口中还是无意识地喃喃:“莫兰行,你这个骗子。”
一刻钟早就过了,骗子。
她现在好冷,骗子。
身后终于有脚步声了,她收了手,转头去看。
莫兰行看见她眼中的空洞,再看她的双手时怔忡。
“一刻钟过了,你没有守约。”邵昭平静地说。
莫兰行掩上门,在她面前蹲下,想要去触碰她被烫的皮肉翻卷的手,被她避开,紧接着,她扑上来,用了很大的力气把他撞翻在地上。
邵昭垂着头,慢慢攀上他的肩头,掌心的血泡她视若无物,依旧环着莫兰行,想要把人拆了的架势。
莫兰行默不作声被她抱着,想着确实是他超时了,准备接受小妻子的责备。
但他等了许久,然后听见了从他肩头处传来的颤抖,和邵昭终于崩溃的哭声。
“我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