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程律质问的语气，向来是闷葫芦的程老实也开口训斥了： “程律，这是你跟父母说话的态度吗，我和你妈从哪弄的兔子，有你什么事？东西放下你可以走了，没做你的饭，天宝好不容易周末能回家一趟，别打扰我们一家吃饭的兴致。” “我只问一句，这兔子，是不是陈思念养在二姑家那两只。”程律声音越来越冷了。 打脸来得这么快，当场被捉现行，哪怕程老实也有些讪讪，赶紧拔了个兔腿，低头用力咬了口，说话结结巴巴的。 “什么陈思念养的兔子，我们不知道，她，她什么时候养过兔子。” 冯秀英骂骂咧咧：“程律，我们真把你惯成黑心肝了是吧，说自己父母偷东西，早知道你是这德性，生出来时该摁进尿桶淹死的，你说我们偷陈思念的兔子，有证据吗？” 程天宝知道全家都要靠程律的工资过日子，立马跑到厨房端了碗筷过来充好人： “爸妈，你们少说两句，大哥好不容易回来。哥，快坐下吃兔子肉，省得等下菜凉了。” 程律没给程天宝面子，直勾勾看着锅里的两只兔子，抬起脚，猛地踹在砂锅上。 嘭！ 砂锅飞出好远，砸在地上。 锅碎了，汤汁儿撒了一地，酥烂的兔子沾了不少泥。 “啊！你这个败家的玩意儿！老娘的兔子肉！” 冯秀英抓着手里的兔腿边吃边骂：“知道你是个没良心的，但不知道你这么没良心，爹妈在家吃窝窝头，好不容易打个牙祭你还捣乱，来，老娘给根绳子，你把我勒死算了！” 吃光肉的兔骨头打在程律身上。 程老实道：“你妈说的没错，你今天的作为实在没良心！” 程律被气笑了，与程老实没半分相似的邪魅俊脸上，缓缓浮起冷意：“我最后再问一句，这到底是不是陈思念的兔子，回答我！” “什么兔子？”陈思念拿到鉴定报告，看过之后第一时间就赶过来了，她要把好消息分享给程律，没曾想刚进门，便听到程律说兔子的事。 程律不隐瞒，指了指被程老实捡起来，拿去水缸边洗干净吃的兔子，“你的。” “我的？”陈思念定睛看着程老实，目光如炬审视着，很快明白程律再说什么了。 程老实心虚，抱着酥烂的兔肉往屋里走，可陈思念哪里会让他躲过去，出声喊道。 “别急着走呀，怀里藏了谁家的兔子，让我瞧瞧！该不会真是偷了我的吧？” 程老实被陈思念直晃晃地指责，说偷东西，脸上哪里挂得住？ 程老实羞愤的怒吼：“这是小辈该对长辈说的话吗！我凭什么让你看兔子？这是我的！” 冯秀英真是气疯了，傻逼！她嫁了个傻逼！ “把兔子给这小贱人看，看看到底是不是她的兔子，上门污蔑自家公婆偷东西，没这样的道理，一定会天打雷劈的！你今天要是不说出朵花儿来，老娘吃了你！” 兔子肉炖得酥烂，兔子妈来了都不认识，更何况没养过这两只兔子的陈思念，程凤娇又没来，她怕什么？ 有冯秀英这番话，程老实也不敢有意见，家里都是女人做主，他恋恋不舍地把洗得没滋没味的兔子抛到陈思念怀中。 因为炖得太久，兔肉早已酥烂，此刻被程老实一甩，得，兔子头身分离，彻底认不出来了。 冯秀英勾勾唇，是！她是吃了陈思念放在程凤娇家里的兔子，如何？证人呢！证据呢！ 她那段时间看守所不是白待的，知道城里人都爱讲这个。 陈思念扫了眼地上的兔子，移开视线，走进厨房翻了翻，很快就拿着两块沾着大片血迹的兔毛走出来，兔毛上面还用红笔写了个娇字。 这是程凤娇特用的记号，乡下的人养鸡养鸭都爱做个印记，省得跑进别人家里，弄错了还瞎掰扯，进城后虽然对养鸡养鸭这事儿管控严格，但程凤娇也还有这样的习惯。 陈思念提了提手中的兔子毛，眼神询问冯秀英还有什么话好说。 冯秀英瞪大眼，程老实这废物，不是让他把兔子皮洗干净收起来，天冷给儿子做手套么！ “是你的兔子吗？”程律本来想瞧瞧为她出气，再偷偷买两只更漂亮的兔子哄她，没曾想，她过来找自己当面撞上了。 “嗯，是我的。”陈思念从兜里拉出来一方手帕，把地上的兔子捡起来连兔毛一块包好：“怎么说也是远桥哥送我的兔子，让人吃了不大好，程律，你去把它们埋了吧。” 陈思念把程律推出门，啪一声闩上门销，家里头只剩下她，面对着冯秀英一家三口。 程律出去之后，陈思念的眼睛里燃烧的已经不是冷静，而是冷漠。 她今天来，只想告诉程律，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他不是程老实的儿子。 以后，他只需要孝顺二姑，不用再理会这家人。 但没曾想冯秀英夫妇那么过分，竟去程凤娇家里把她的兔子偷出来吃了。 “冯秀英，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激怒我，还杀了我的兔子。” 冯秀英抱着手，很是嚣张道：“凶什么凶，我吃你个兔子还算轻的，就是要警告你别嘚瑟，无论知道了什么秘密，最好给我闭上嘴，否则下一次死的不止是兔子那么简单！” 埋好兔子却推不开门，站在外面听到这句话的程律一下愣了，陈思念知道了妈的秘密？ 什么秘密？程律试图推了推门，可陈思念闩得很紧，没有轻易推开的可能。 陈思念活动活动筋骨，“既然明明白白的承认了是你杀的兔子，要是我毫无作为，那似乎真对不起你今日的良苦用心。” 说着，目光落在角落的笼子里，冯秀英还挺会过日子，偷偷养了几只母鸡。 陈思念直接走过去，冯秀英上前阻止：“你想干什么，这可是我好不容易买到的下蛋鸡！” 城里压根儿找不到下蛋鸡卖，她转了好多个市场才找到的！ 冯秀英厌恶又紧张的强调：“它要用来下蛋给天宝补身体的！” “我的兔子还会生小兔子，你觉得是兔子贵，还是鸡蛋贵？” 陈思念笑着拍了拍冯秀英的脸颊，“放心，今天你们家还是能留活口的，我不杀人。” 陈思念飞起一脚，把冯秀英踹开，从笼子里抓出一直老母鸡抹了脖子。 “噗——”鲜红腥臭的鸡血喷涌而出，不偏不倚地喷了冯秀英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