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玉的心声就似一摊浆糊,她越想搅开,就越是糊成一团糟,最后连把那搅棒也一同搭了进去。
她本想用这样不知多云的想法来减淡自己看到紫砚受伤时的心疼,没曾想自己越想越乱,越想越陷进去,反反复复都是这个想法。
紫砚喘息的声音又湍急起来,阿玉抬头,惊觉他们面前横亘着一堵,不对是看似只有一面,实则鳞次栉比的无数面墙组成的法阵。
“还原此间字里含义,即可通关。”阿玉歪着头,念出墙体上出现的文字,接着又把头复位,眨巴两下眼睛道,“通常说即可什么什么的,通关都极难。”
紫砚不答。
阿玉头蹭在他脖颈后方,弄得他有点痒,阿玉还伏在他肩头,前探自己颀长的天鹅颈,愣是把小嘴儿凑到他耳廓边,呵气问:“看你的了。”
紫砚还是没有做声,呼吸倒是逐渐恢复正常,却驻足原地,抬头去望空气墙。
他先前一直没有抬头去看墙体,似对一切都了如指掌,他这猝不及防地抬头,阿玉来不及移开唇,一记亲吻在他外耳廓。
呼吸又开始急促了,还此起彼伏,阿玉顿觉自己的耳畔也烫得紧。
紫砚抿了抿唇,继续向前走,阿玉把头骗回去,百无聊赖地张望四周,忽而惊呼:“有字!”
他没有抬头,边缓步向前走,边吟诵道:“镜花水月月下影。”
“你怎么知道?”阿玉倒是真的来了兴致,先前她身为天女时,没怎么留心过阿初,就算是阿初覆灭紫砚出现,她都仅是当他们是自己曾经的追随者。
人一旦有了优越感,就不容易看到他人的过人之处,尤其还是自己的追随者。
阿玉此番倒还真是吃惊不小,若是寻常的字也就罢了,这可是凭借上古之力才能维持住轮廓的古文。
古文顾名思义是上古之灵留下的文字。
这些个上古之灵啊,都很喜欢考验后人,想要看到他们留下的文字,不仅需要有足够强的灵力,更需要对上古之灵怀有敬畏心,而敬畏心也不过就是仰视,谒拜等等来体现。
可紫砚一眼都没有往那边看,也没见他使出灵力探察。
阿玉默默记下这一疑点,但又不想搁置着,就以看似好奇的口吻发问。
“尧步新,出来。”紫砚终于开口,目空一切,视线在前方游荡,织起一张网,对方的详情他早已一网打尽。
“爱幼,别这样子客套噻。”土味男声响起。
紧接着一阵尘土飞扬,尧步新自地下蹦出来,土落了他一身,他出来后用左手袖子管儿去蹭右边的袖子,又用右边的袖子管儿去拍打衣衫。
尧步新是个标准的矮黑粗,身材五端不说,脖子还短,整个人身上还覆着土,把衣领也给全部染黑了,整只儿看起来就似一块儿大芝麻酥。
这还真是个奇葩,他的土里土气和这个至少布景还算华美的幻境格格不入。
尧步新不仅外貌土,这说话习惯也接地气得很,且携有未知的口音,尤其是那些个语气词儿,他咬不准字音还偏爱说。
这信息量有点有趣。
“我共享给你这些讯息,不是让你嘲笑人家的。”紫砚语态有些无奈,从他最后拖长的尾音就能够听出来。
阿玉忙摇头,这一摆头,发髻上的钗子顶到了他的侧脖,发簪刚刚在她方才捶头的时候从发髻上探出一大段,钝端在紫砚侧脖轻轻刮一下,紫砚蹙了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