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此机会上自己的眼药,不就是看准了自己没有切实的证据,证明德妃戕害了自己第一个孩子吗?
若自己真不管不顾发难,这才中了她们的圈套。
想到这,林烟端起旁边的茶盏,给自己灌了一大口,气才顺了些,再说话时已然恢复了先前的端庄:“德妃姐姐确实关爱诸位姐妹,本宫还记得,当初在行宫的时候,便是德妃姐姐差人给本宫送来二哥的消息,真真是吓了本宫一大跳。”
这话一出,不只先前呛声的人没了动静,就连旁边的大臣面色也有些古怪。
林家二公子一个多月前离京,这倒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只是林二公子踪迹素来飘忽不定,连林家人都不甚清楚,德妃一介后妃,怎么还能给颖贵妃带信?
说到这,林烟面上露出了恰到好处的后怕的神情,拍着胸脯道:“还好那个时候,本宫的胎像还算稳妥,虽是被吓得动了胎气,孩子却是顺利生下来了。不然时曜有什么三长两短,本宫的罪过便大了。”
话音刚落,众人脸色巨变。
颖贵妃的意思,是德妃蓄意谋害皇嗣啊!
太后本就阴沉的面色,如今更是要滴出墨一般:“颖贵妃,你可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当众诬陷后妃,即便林烟身后有林家也是保不住的。
林烟面露委屈:“太后娘娘是觉得,臣妾回拿这等大事开玩笑?”
她当即让香凝把当初收录的字条给太后呈了过去,故意抽泣道:“娘娘明鉴,这字条内容实在骇人听闻,臣妾见了如何不能心慌?时曜生下来后,这宫里宫外便仔细查过,字条上的笔迹和德妃身边的大宫女一模一样,铁证如山,不然本宫那日为何要带人过去与德妃对峙?”
太后将信将疑地接过字条,看到上面笃定林家二公子生死不明的话语,也是心惊不已。
眼见太后没了话语,林烟心下不住冷笑,面上还是贴心地提议:“既然诸位都心疼德妃的遭遇,倒不如现在就将她请过来,当面对峙。毕竟本宫也不愿意冤枉好人,免得又有人说德妃在本宫这受了不白之屈。”
宗政越嘴角噙着不明显的笑,这小姑娘还真是雷厉风行,既如此,那他就顺势推一把。
“去请德妃过来,若真是冤枉了她,朕也好趁这个机会还她清白。”
海德福领命离去,众嫔妃都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愿意被这腥风血雨牵连。
倒是淑贵妃,竟然也一脸正气的模样,提议道:“既是德妃身边的下人出了岔子,那她身边的宫女太监定然是知道些什么。将他们一并发落到慎刑司去,总归会追出真相的。”
林烟惊奇地瞪大了眼睛,止不住上下打量淑贵妃。
自己没听错吧,淑贵妃实在帮自己说话?
假的吧.......她们之间可是好久没有往来了。
话正说着,德妃被几个宫人一同抬了过来。
她的脸色惨白,眼底还泛着明显的乌青,哪里还有半点妃嫔的模样,只余满身狼狈。
她似是在路上便知道了现在的情况,被抬进来后不敢有半分耽搁,直直跪了下去,哭喊道:“皇上,太后娘娘,臣妾真是冤枉的啊!臣妾就算有一万个胆子,也做不出戕害皇嗣的事情啊!”
宗政越手指点了点座椅的扶手,冷声道:“究竟是不是冤枉,等搜查的人回来,自然就会见分晓!”
过了没一会,搜查的太监们便从储秀宫回来了。
手上捧了一打堆东西,都是从德妃大宫女处搜来的,大多是与外界联系的信件。
这一下算是证据确凿,罪名更是板上钉钉。
宗政越丝毫不犹豫,直接一锤定音,“将德妃打入冷宫禁足,任何人不得探望!”
德妃见此欲开口为自己辩解,就听见淑皇贵妃满带失望的声音传来。
“德妃你实在是太让本宫失望了,本宫原本以为你是个性子纯良之人,没想到竟然做出如此行径!”
淑贵妃依旧一脸沉痛的样子,当即跪了下去,哽咽道,“都是本宫的疏忽,竟然让后妃藏了这么多阴毒的东西,还请皇上、太后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