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林烟泛红的眸子,宗政越心疼地将人拥入怀中。
“那些人无用,还未有确切的消息。不过虽未寻到人,却在进京的一条小道上找到了些衣服的碎片,是南州丝绸所制,应该是你二哥的。
旁侧还有些车辙痕迹,是往京城方向来的。你二哥如今名声不小,来往京中的人大多都认得他,少不得帮衬一二,更何况还有神医在侧,不会有大事的。
烟儿放心,那条小路隐蔽,经过的人不多,朕已经派人去查了。”
宗政越刻意隐瞒了林沛旻被不明刺客追杀一事,也是怕林烟忧心。
还有一点,搭救林沛旻的人一直没有露面,也未往丞相府捎去消息。
不知是施救者有什么难处,还是林沛旻另有打算......
最坏的结果,便是那批刺客带走了林沛旻,若真是如此,林家老二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这些事情,林烟自然一无所知,她看出了宗政越的有心隐瞒,却也明白有些事情,自己知晓了也只能干着急,倒不如怀着份希望,祈祷二哥平安归家。
她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柔声道:“臣妾相信皇上。”
那故作坚强的模样看的宗政越更是心疼不已,拥着好一会安抚,直到林烟困倦睡去这才安歇。
翌日早朝后。
诸位大臣相继散去,唯有镇国公自行留下。
宗政越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但还是将人带往了御书房。
宗政越刚坐上主位,镇国公便上前一步跪下,额头触地:“皇上,老臣有罪, 老臣教女无方,竟惹出那等是非。老臣愿自罚两年俸禄,卸去职务,家中反省。还请皇上看在贵妃娘娘为皇上诞下皇子的份上,宽厚处理。”
下跪的老人暮气沉沉,一瞬间像是苍老了几岁,哪里还有国公爷的威严可言。
镇国公将姿态可谓是低到了泥里,宗政越也有一瞬的愕然,随后忍不住暗自感叹,姜还是老的辣啊。
这镇国公平日里看起来一根筋的轴,关键时刻还是如成精的狐狸一般聪明。
如今局势,摆明了是宗政越与太后要对垒。
太后看重淑贵妃,势必要将镇国公府牵扯进来,而宗政越又怎么可能放任他们联合?
先前剪除朝中后辈,便是宗政越给的一个教训。
若他们还执意要与太后绑在一起,镇国公府只怕落不到什么好下场。
镇国公今天这一出,明面上看着是告罪,实则是想急流勇退,既保全皇家的颜面,也保住镇国公府,实乃上上之策。
镇国公自己心里门清,愿意主动放出军中的权力,那宗政越也不好继续为难。
故作思量了一番后,宗政越便满足了镇国公闭门思过的请求,也未做其他惩罚,给足了他一国栋梁的颜面。
当然,过几天军营那边便会派自己的心腹过去,明面上是代为监管,实则要将散落在外的兵权收回。
回到府中后,镇国公才真正放松下来,扶着心口夸张地喘息。
镇国公夫人被他这副模样吓了一跳,连忙凑上前来,捏着手帕为他擦拭额上的冷汗:“老爷,如何了?”
镇国公只觉得自己抬手都费劲,但还是摆了摆,宽慰夫人道:“皇上宽仁,自是不再追究。”
明明是好消息,可镇国公夫人还是红了眼眶,近乎哽咽道:“那青沫今后在宫里......”
“休要再提那孽女!”话还未说完,便被镇国公急促打断,征战沙场多年的大将军难得在自家露出狰狞的神情,显然是气得狠了,“我李家世代忠良,老夫也不求她那文弱性子能同青桦一般征战沙场,只求她能恪守孝悌忠信礼义廉耻!如今她自甘堕落,做出那等不信不义之事,便不配为我李家子孙!”
言尽至此,镇国公竟是直接甩袖离去,徒留国公夫人默默垂泪,半点宽慰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