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中,林烟依旧拧着脑袋,故意不看宗政越。
宗政越看她这等闹别扭的模样,只觉好笑。将人拉入自己怀中,低声调笑:“烟儿果真是怕林相却不怕朕啊。”
林烟知晓他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继续赌气道:“臣妾怎么不怕,皇上八面威风傲睨天下,谁能不怕?”
宗政越知道不能再逗人下去了,再逗下去只怕到宫内也哄不好。
男人当即柔下了声音,一面帮林烟揉着酸软的腰,一面轻声哄着。
这般主动放低的姿态,在从前根本没有过,那时的林烟连依偎进宗政越怀中温存的机会都少得可怜。
她的眼眶不自觉红了起来,止不住胡思乱想,对上宗政越的眼睛后,竟忍不住问:“皇上,如果臣妾不是林家女儿,如果臣妾不是现在这副模样,和傅含月淑贵妃一样虚伪,您还会不会宠爱臣妾?”
自己前世就是刻意的让自己变成一个温婉贤淑的女子,只是,却是那般悲惨的结局。
听她这般反常的温蒂,宗政越惊诧不已,当看到她眸中的不安时,他不免正色了几分:“烟儿,这世上没有如果一说,如今朕爱的便是眼前的你。不论如何,你的喜怒哀乐样样能牵动朕的心,只有你,才能让朕心甘情愿的照料,你能来朕身边,是朕遇上的最为幸运的事情。”
这一番宣誓一般的话,让林烟的心被温柔的脱了起来,似是将全部的慌乱寒意驱除,只余宁静。
是啊,前世与今生,终究是不一样的。
回到宫中,宗政越又忙起了朝事。
林烟则是从宗政越那得了保证,开始大胆谋算一件事情。
她逗弄着怀中的曜曜,对着身侧吩咐:“香源,香淇,你们将皇上送的那棵珊瑚宝树拿出来,将其他宫里的人都邀来,这宫里沉静久了,也该让姐妹们聚聚,好热闹热闹。”
“是。”
两人俯身应声,刚准备出去,又听到林烟的嘱咐:“倘若有人不给本宫这个面子,你们就亲自去请。”
借着宴会的由头,她一定要将下毒之人揪出来。
“奴婢明白。”
两人郑重应下,俯身退去。
香凝在侧打着团扇,不解询问:“娘娘怎么想起来办宴会了?”
林烟眸光冷下,挑眉道:“自然是要请君入瓮,香凝,你去吩咐厨房做些糕点,另外,将那黑匣子里的香拿出来。”
香凝顿时了然,当即应声去备着。
林烟拿了一侧桌上放着的拨浪鼓,继续去逗弄着曜曜。
小娃娃随着拨浪鼓的响声笑得欢快,软萌模样看得林烟心都要化了,想起自己失去的两个孩子,心中却更是心酸。
自己的失去的孩子何其无辜,她又怎么能让凶手继续逍遥。
贵妃设宴,宫中的妃子又有哪个能不给面子,就连身体一向不好的瑛嫔也被香淇请到了瑶华宫。
林烟端坐在主座,身着价值千金的流云锦所制成的衣裙,脖间佩戴着孔雀石串,衬得人华贵雍容,貌美倾城。
而相较之下,一侧精致装扮过的淑贵妃,则是逊色许多。
众妃子心中将两人相较一番,对着林烟行礼更是恭敬了几分。
林烟噙着笑意虚扶一把,示意道:“诸位姐妹无需多礼,入座吧。今日只是邀诸位姐妹赏赏这珊瑚宝树找个乐子,无需太拘束。香凝,将香点上。”
香凝俯身,捧着香炉放在了珊瑚宝树旁。
皇上赏赐的珊瑚宝树自然不是凡物,通红的树身光彩夺目,让一众妃子又是惊叹,又是羡慕。
因林烟吩咐得刻意,众人的目光也免不了在香炉上落上几眼。
随着时间流逝,屋内香气愈发浓郁,甚至是有些呛人,只是无一人提出。
淑贵妃看了一眼香炉,袖子下的手紧了紧,不自觉地执起帕子掩着鼻息。
她心计深沉,面上却不露声色,只是提声问道:“这光赏宝树也是无趣,不如颖贵妃让嬷嬷将曜儿抱出来,也好让我们看看皇子。”
林烟撑着头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今日这宴会,曜曜不适合在此。”
至于为何不适合,却未曾言明。
淑贵妃心中觉得有些不妙,刚想开口试探,就见几个宫女走进,将一碟碟精致的糕点摆在桌上。
淑贵妃意识到什么,面色一变,竟显出几分慌乱来。
林烟将淑贵妃的异常收入眼中,又见瑛嫔站起。
羸弱的身子俯下行礼,语气都比常人娇弱许多。
“贵妃娘娘,臣妾身体不适,请娘娘恩准臣妾回去休息。”
“瑛嫔既然来了,不妨就吃了糕点再走。诸位妹妹也尝尝,这糕点是小厨房新做的,味道很是不错。”
林烟说着,伸手将一侧茶盏端起,反倒未碰一侧的糕点。
其余人纷纷拿起糕点尝了一口,也算是给了面子。
然而却有两人未动,一个是淑贵妃,一个是瑛嫔。
林烟目光从两人身上扫过,愈渐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