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越本以为要费一番口舌,未曾想这么快就如了意。
他清冷面上多了些笑意,还未开口,却又听太后道:“哀家听闻,前朝官员如今多以林相为尊,就连新晋的官员任职后竟要去相府拜访一遭。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这前朝不能再出第二个傅家了。”
宗政越面色一凝,笑意也淡了下去。
这是看后宫林烟暂时动不了,便起了动摇前朝的心思?
后宫不可干政,自己这位母后,真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宗政越抿紧了唇,声音泛着冷意:“母后这是哪里听的混账话,简直是颠倒黑白。林相位至丞相,管辖官员众多,这若人人都不服他,这朝中岂不乱了。至于新晋官员去相府拜访一事更是理所应当,那新晋官员本就是丞相门生,若是入了朝便弃了恩师,这样的官员儿臣也不敢重用。”
听他这般为丞相府庇护,太后的面色更沉,出言训道:“自古前朝与后宫便是息息相关的,皇帝如此宠爱颖贵妃,又如此庇护林相,久而久之难保他们不会恃宠而骄,生出祸端。皇帝,你心中掂量吧!”
宗政越心下不耐,不愿继续在这个问题上浪费时间,当即站起身,拱了拱手:“母后训斥的是,儿臣会谨记于心,朝中还有事,儿臣改日再来向母后请安。”
看着宗政越的背影,太后禁不住叹了口气:“皇帝太有失偏颇了。”
身后嬷嬷上前轻摁着肩膀,宽慰道:“太后都开了口,皇上会记在心里的。”
太后端起茶盏饮了一口,哼笑道:“皇帝记在心中好,不记在心中也罢。若是前朝多些人捧着林家一家独大,迟早会生出祸端,到时不必哀家提醒,皇帝自个就着急了。”
哪有什么长久的宠爱,于万里江山来言,一个女子又算得了什么?
嬷嬷会意,接过茶盏恭顺笑道:“前朝那些官员会领会太后心意的。”
太后转着手中佛珠,向来和善的面容如今却有些凌厉:“自从傅家倒台,皇帝便想连哀家的娘家都收拾了。皇帝大了,想要独权不是什么坏事,但不能忘了当年未登基时苏家的扶持,忘了哀家是如何殚精竭虑的将他扶上帝位。这后宫前朝,总是要有人为皇帝多着想,以免皇帝被奸臣蛊惑。”
嬷嬷低下头,只是应了一声太后说的是,便不敢有其他言论。
林烟正为去秋狝准备着,也邀了宁妃到宫中喝茶。
“本宫离后,后宫还需要你多尽心,曜曜还小,本宫不能带着,也要你劳累着。”
林烟想来想去,也就只有宁妃最值得托付。
宁妃一听她竟将后宫交给了自己,不觉有些受宠若惊,随即连忙保证着:“姐姐信任臣妾,臣妾一定代姐姐顾好后宫,照顾好皇长子。”
林烟拉了她的手,亲昵道:“你素来稳妥细心,本宫自是相信的。你最喜小兽,本宫留意着看能不能给你抓些小兔子,小鹿什么的给你养着。”
宁妃一听,眼睛都亮了起来,惊呼道:“真的啊,臣妾多谢姐姐,那臣妾可等着了。”
瞧着她欢喜模样,林烟自然连连保证。
秋狝准备妥善,帝王出行自然声势浩大,受百姓瞩礼,尽显皇家威严。
而林烟盛装坐在宗政越身侧,更是引得百姓议论,颂着皇帝与贵妃鹣鲽情深,珠联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