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沛丰是一介武将,性子直,脑子也直,此次秋狝负责围场警戒。
原不是什么大事,也就在猎场周围转转,还能躲开与其他公子哥的争论,免得被陷进套里,回宫后还能再封赏是论个功。
算是宗政越为他苦思冥想出来的好差事。
然而今日一大早去巡逻的时候,林沛丰便在围场的角落逮住了几个纨绔,他们平日仗着家世欺男霸女,嘴上也没个门把。
这正在天子脚下呢,便敢对着天子宠爱的贵妃品头论足,说什么林烟就是狐媚转世,若没那张脸,早就被赶出后宫,成天下笑柄了,哪还有今日腾达?
“不仅脸长得狐媚,性子也是个恶毒的,天天霸着皇上不给后宫其他娘娘机会,还蛊惑君王,为了她除去了傅家和李家,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给皇上灌了迷魂汤,真真是祸国妖妃!”
“若是让我寻得了证据,定要去御前告她一状!看她林家还能拿什么威风!”
“届时皇上厌弃了她,指不定就要丢进勾栏院里头,咱们几个去了,她还得谢几位恩客照拂呢,哈哈!”
“瞧你这话说的,人好歹有张脸被皇上宠过,皇上怎么可能做这等自会颜面的事,依我看啊,大抵是扔进武威军里充军妓吧,你们说她会不会被送到那铁面阎王床头啊!”
“那可就好玩了!”
后面的话越说越污糟粗俗,每个人的面上都泛着兴奋到猥琐的笑,看得林沛丰火气直冲脑门,身边的副将拦都拦不住,当场一脚将说得最起劲的那个踹飞,然后一拳一个,直将人揍得鼻青脸肿。
林沛丰好歹是正儿八经从战场里拼杀出来的武将,虽收了势,也不是只会玩乐的纨绔能比得上的,三两下便没有能爬起来的,个个呻吟着求饶。
林沛丰狠狠对他们吐了口唾沫,骂了声“孬种”就走了。
本以为这件事到这里就结束了,结果这几个孬种是输不起的,互相搀扶着回营帐后越想越气,便直接冲去了宗政越的营帐。
他们也不算笨,去之前还叫了家里的长辈,几个世家头子原本只是想借此给林家父子添添堵,结果一看自家儿子被打得头破血流,顿时怒火攻心,跪在宗政越前面,大有不发落林沛丰便不起的架势。
“林将军,这是怎么回事?”宗政越自然不会听他们的一面之词,林沛丰那一根筋的性子,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打人?必定是他们招惹在先。
一侧的林沛丰冷着脸,显然依旧气得不轻,但还记得礼节,对着宗政越拱手道:“皇上,这些人编排贵妃妄议皇家,实在该打!”
他家妹妹,他连一句重话都不舍得说,竟被这些畜生那般意淫,没直接打死已经是他手下留情了!
宗政越当即冷下了脸,林沛丰性子直,但在林相的管束下,已经收敛了很多,若非实在过分,他不可能下此狠手。
他倒是想知道,这些废物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又是如何编排他的烟儿的!
世家公子里却有狡猾的,听此立即跪下,高呼道:“皇上明鉴啊,我们岂敢污蔑贵妃娘娘,只是聊了些闲话而已,句句未提及贵妃娘娘啊!这林将军不但拳脚相向还污蔑臣等,皇上明鉴。”
林沛丰听到又如何,那些侍卫又不敢随意攀咬,他们只一口咬定了是林沛丰污蔑,皇帝又能拿他们怎么样?
一介武夫头脑简单,玩死他还不容易。
“是啊皇上,臣等不知何时惹到了林将军,您瞧,林将军这是对我们下了死手啊!”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生生将黑的说成白的。
苏家的嫡系老爷,当朝的工部尚书站出,沉声道:“污蔑殴打朝廷命官皆是重罪,天子眼皮子底下竟然出了这等事,还望皇上严惩。”
话音刚落,帘子便被人撩了起来,林相与林烟一起走进。
背着人的时候,世家公子还能理直气壮,现在正主站在面前了,他们的心瞬间虚了下去,头都不敢抬。
林烟走到宗政越身边,旁侧的海德福连忙搬了一个椅子。
海德福是皇上身边的人,他的态度,也就代表了皇上的态度。
几个世家公子是迟钝,但他们的老子却瞬间忐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