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场众人接了命令之后,便各自收拾东西准备回宫了。
出了刺杀这等事,此地早就成了不祥之地,巴不得早日离开。
宗政越知道林相父子担心林烟,出发前特意准许他们探望。
林烟依旧虚弱,清醒的时间少,但好歹人救了回来,父子二人只看了一眼便红了眼眶,急急让林烟继续歇息。
回程路上,宗政越特意哄着林烟喝下了安神的汤药,小心护着没让她受到半点颠簸。
回宫后更是寸步不离地陪在林烟身边照顾,直接让人将奏折都搬来瑶华宫,甚至歇了近几日的早朝。
又到了喝药的时候,林烟依偎在宗政越怀中喝完了最后一口,刚皱起黛眉宗政越便熟练地往她口中塞了蜜饯,甜味冲淡了苦味,这才使她眉头舒展。
虽然有些贪恋二人这般相依相偎的感觉,但是林烟心下有些难安,樱唇轻启,再次规劝:“皇上,你瞧臣妾都好得差不多了,皇上去上朝吧。皇上再在臣妾这里待下去,臣妾都要被皇上宠坏了,皇上就不怕臣妾恃宠生娇吗?”
宗政越没好气的在她唇上咬了一口,笑问:“难道烟儿之前恃宠生娇的事情还少做吗?怎么现在倒在意起来了?”
这几日小丫头变着法地想让他去上朝,可是他如何忍心让她自己呆着养伤。
林烟想起自己之前为“报复”他特意做的骄纵行径,不禁两颊泛红。
那时她确实是为了自己痛快故意不让他安生,但现在不一样了嘛,结果竟然还被他当做小辫子给抓了。
“皇上肯定记错了,臣妾怎么不记得何时恃宠生娇过?皇上可有证据?没有证据就是污蔑臣妾,臣妾可不认。”
林烟耍起了无赖,料定了宗政越拿她没办法。
两人正蜜里调油,海德福则是低着头快步走进,小声道:“皇上,慈宁宫那边来人了,说是太后娘娘请您过去。”
宗政越蹙眉,将林烟扶着躺下,语气温柔:“朕很快回来。”
“嗯。”
林烟点了点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叹息。
她担心的就是这个,皇上几日未上早朝,太后怕是要训斥了。
慈宁宫。
“儿臣给母后请安。”
宗政越微微躬身,黑龙盘身的衣袍还带着被林烟压过的褶皱,面容也有些疲倦。
林烟睡觉一向不老实,这几日宗政越夜里也不敢睡得太深,生怕林烟翻身压了伤口。
太后看着他这般模样,更是怒上加怒,手中佛珠摔在桌子上,冷斥道:“皇帝为了一个女人连早朝都不上了,连大宗都不顾了,竟能想着给哀家请安,哀家可真真荣幸!”
宗政越知道自己身为皇帝,最近是有些失职,太后也该训斥,故而垂头听训,一言不发。
然而这在太后看来,却是这个儿子在故意敷衍自己,更是恼怒:“皇帝真是昏了头,如今朝中无主,竟让哀家这个后宫妇人去安抚前朝那些大臣们。
哀家当初就不该让林家那个狐媚子进宫,这个女人真是了不得,竟惑得皇帝行事如此荒唐!照这样下去,皇帝怕是昏君都做得,依哀家看,就该将这个祸水打入冷宫永生监禁起来!”
说自己倒是没什么,可林烟实在无辜。
宗政越神色逐渐沉了下去,没了方才的恭顺,抬眸沉声反问:“母后可知围场发生的事?刺客那支箭对的是儿臣的后心,若非颖贵妃冒死相救,大宗早就该要举行国丧,母后也再无儿子了!
颖贵妃护驾有功,九死一生才捡回了条命,母后非但不嘉奖还要发落了颖贵妃,这是何道理?
这几日颖贵妃日日规劝儿臣,是儿臣执意要陪着她,若说有错,也是儿臣的错。”
说罢,宗政越露出了几分阴鸷的目光,语气也冷下:“儿臣这几日虽未上朝,但是朝事未有一日落下,朝中也未生什么乱子,不知是哪个官员竟敢在母后面前搬弄是非,连皇帝也敢妄议?”
太后握着扶手的手紧了紧,冷哼道:“你将颖贵妃纵得无法无天,如今竟连忠臣的一句谏言都听不进,如此作为,岂非愧为帝王,愧对大宗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