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训导,儿臣谨记在心,这便去处理朝政,改日再向母后请安。”
宗政越转身便走,心中不耐已经到了极点。
“你!”太后显然气急,但到底没有出言阻拦。
她总不能真的拦着宗政越,不让他处理国事。
况且林烟确实救驾有功,轻易罚不得,而皇帝也明显是生了自己的气,若是僵持下去,谁面上都不好看,太后也只能看着他拂袖而去。
宗政越走出了慈宁宫,便对海德福沉声吩咐:“去查查最近与太后往来的官员,朕倒要看看,是谁嫌自己的命长。”
“是。”
海德福捏着冷汗应声,大气都不敢出。
而另一边的瑶华宫中,林烟实在是想念自己的儿子,觉得自己精神不错,索性让嬷嬷抱了过来。
宗政越怕小家伙吵到林烟,这几日都是让嬷嬷和宫女照顾宗时曜。
小家伙前一秒还好好的,看到林烟后当即哭闹起来,香源与香淇连忙上前逗弄,却一点效果都没有。
嬷嬷看着林烟,有些为难:“娘娘,小主子这是许久未见您,想您了。”
林烟心疼不已,忍着伤痛将宗时曜抱起,这可吓坏了香凝等人。
“娘娘,您的伤。”
“无碍。”
林烟摇头,小家伙却在怀中闹腾起来,一个劲地往怀里钻,直白地诉说对母亲的思念。
这一折腾,林烟只觉得身上的伤口都要裂开了,疼得脸色泛白,额间瞬间起了一层冷汗。
宗政越刚进来便看到这一幕,面色一变,连忙上前将宗时曜接过,怒斥道:“你们怎么伺候的,忘了贵妃身上有伤吗?如此荒唐,海德福,拖出去一人十仗。”
“皇上恕罪。”
房中宫人跪了一地,有些叫苦不堪,但是谁也没有胆子辩解。
“皇上息怒,是臣妾自己要抱的,曜曜一见臣妾便就哭闹不止,臣妾心中不忍,与他们无关。”
林烟开口为她们求情,毕竟不是她们的错,何必受这无妄之灾。
见林烟开了口,宗政越这才没有追究,只是依旧面带愠色。
怀中方才还哭闹不止宗时曜瞧着父皇严肃的模样,小嘴瘪了瘪,停止了哭泣。
林烟噗嗤轻笑,打趣道:“皇上,咱们的儿子真是聪敏,旁人都不认,却只认皇上与臣妾,长大肯定孝顺。”
宗政越方才还满心的怒气,被她这么一打岔反倒是消了不少,毕竟是自己的孩子,总不能迁怒了他。
见他面色缓和,林烟又轻柔笑道:“皇上这会气得狠,明日就会忘了,父母与孩子之间,哪里会有隔夜的仇,曜曜长大后啊,定是要记得您这般照料的。”
眼看宗政越彻底偃旗息鼓了,林烟这才继续道:“不够话说回来,父子之间相处也是有门路的,若一味地以孝为尊,怕是要愚孝了。依臣妾看,若是父母错了,做孩子的便要说回去;相应的,若孩子做错了,父母指出,孩子也该虚心领教,皇上你说是不是?”
宗政越听出她意有所指,还有其中的劝慰,一时心情复杂。
她一向聪慧,这么会功夫便猜到了慈宁宫发生的事情,满心想着缓和他们母子之间的关系,可太后却视她如蛇蝎,就连宗政越都不由为林烟委屈。
宗政越伸手抚上她的面容,心中满是怜惜道:“朕只是不放心你。”
林烟握着他的手,歪头笑道:“宫里有这么多宫人照料,皇上还拨了三名医术高明的太医为臣妾调养,不出一月,臣妾就能活蹦乱跳了。若皇上因爱护臣妾被朝臣百姓误解,落得一个“昏君”的名声,那臣妾是万死也弥补不了的。
皇上再在瑶华宫待下去,臣妾可要寝食难安,这伤也注定是好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