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面若冰霜,女儿不见踪影,若缇的目光却被站在众人最前方的冷漠少年所吸引。
“这孩子……生了一副好相貌。姑姑,你不觉得他长得像一个人吗?一个……消失了许多年的人。”
如果九悠在场,听到这句话,怕是心脏都要提到嗓子眼了。
因为在她的记忆之中,悯年和若缇没有正面碰面过。但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这两个人到底有没有见过,她是不知道的。
朱雀听了,同样一惊,赶紧回忆若缇有没有见过悯年。
仔细想想,如果若缇真的见过悯年,那也是双目失明后的悯年,时间上还间隔了五百年,应该不至于记住悯年的长相吧?
“你说谁啊?在哪儿见过的?”
朱雀装傻充愣的同时,暗骂若缇主动叫她姑姑,果然没好事。
若缇正如朱雀猜想的,只见过一次失明后的悯年,还是匆匆一瞥。她会问起朱雀,就是想让朱雀一起回忆。
然而遗憾的是,朱雀没有选择站在她这边。
她继续说:“其实我今日出现在此,第一件要做的事,是代替我那冲动的夫君,为你们道歉。”
“当今冥后对我道歉?”
业堒眼神木讷地重复了一遍,好像已经被吓傻了。
若缇瞥了他一眼,没有理会,继续道,“我知道他对你们应当没说出好话来。那其实是因为,他以为自己被骗了,而且,是让他空欢喜一场的骗。他最近日日都在找女儿,找到神志不清了,看谁都像拐走他女儿的骗子。”
好一场父女情深的表演。
朱雀听故事听得都想鼓掌了。
寥寥几句话而已就把一个为了找女儿而失去理智的慈爱父亲形象表达出来了,细节还能留有心者继续想象。
如果不是这些人都是认识九悠的人,能从九悠的日常言行推断出她父亲都多不堪,怕是真的要被若缇给骗了。
众人心知肚明,只不过他们既没有选择配合若缇,给若缇捧场,却也没有当下就反驳。
而沉渊,已经沉默许久了,好像想起了什么,只是还未确定。
朱雀上前打圆场:“这样啊,听说了。不光是你姑姑我,怕是整个冥界都知道了。那么,不知道侄女你,今天来的另一个目的又是什么呢?”
“另一个?”若缇低头沉思,好像要卖个关子,却还是开口了,“另一个目的,正是带回我的女儿。”
朱雀假装听不懂她的话:“啊?我的小孙女在哪里呢?我怎么没看见?”
若缇没有理会她的装傻充愣,转身盯着沉渊的袖口出了神。
“小少年,你的袖口之中,是不是藏着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因为要回五行宗,沉渊就又向松柏借了乾坤袋。此刻,也正装在沉渊的袖口之中。
“无甚。有劳冥后娘娘关心。”
“呵。”
若缇明显没有相信沉渊的话,反而在沉渊转头看向朱雀之时,阻止了朱雀说话。
因为沉渊的眼神表达的含义,是九悠等不起,他们必须尽快带九悠回到五行宗,让幽冥君为九悠查看病情。
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下去了。
朱雀怎么可能不明白她的意思,刚要想办法开口,起码让沉渊带着九悠先走,而不是在这里拖拖拉拉的,就被若缇下了禁令。
“姑姑无需多言,我只想让这孩子知道,撒谎是不好的。你们不是都听说了吗?傀儡魔女和魔种无殷逃离了鬼飞城大狱,这不光对整个冥界来说,都是奇耻大辱。更是让鬼飞城,被整个六界怀疑。”
身为鬼飞城的子民,业堒自然知道有犯人从大狱中逃走,鬼飞城会被置于何等境地。
以前鬼飞城可以以“可靠”、“安全”让众灵接受,经过此次出逃以后,众灵对鬼飞城大狱的考量,就要多的多了。
得到信任,需要几百年的积累;但是失去信任,却只要发生一件事就可以。
业堒急得想对若缇争辩,在一时之间急到不知道该说什么。
金成出言安慰他:“没关系的,冥界会抓住那两个魔头,我们,还有师父都在你身边,我们都会帮你和你的父亲的。”
对的,无论如何,他都还有师父可以求助。
业堒听了,稍稍安心,却又听到了若缇的话。
“此次抓捕两个魔头的任务,可是落到了擎翁仙君的头上了。不知道你身为鬼飞城的少城主,是不是该回去,肩负起自身的责任,为你的父亲排忧解难呢?”
她居然听到了金成说的话,还猜出了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