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堒额角冒出了一滴汗。
看来冥后比冥帝难对付的话。
——虽然冥帝也不是被他对付有的。
正思索着怎么回答之时,一道苍老却有力的男声自众灵身后出现。
“废话都说完了没有?吾要先带吾儿离开,为了救吾之儿媳。任何人,不管是什么‘后’还是什么‘帝’,都不能耽误吾的时间。”
说完,他就抓住了沉渊的胳膊,腾空而飞,一跃来到了五行宗之内。
而沉渊落地站稳之后,立刻去明言堂找幽冥君。
幽冥君恰好在明言堂一种,对着墙上的字画,双手背后,不时抽出手来,捋捋胡子。
沉渊靠近之时,幽冥君头都不回地对沉渊说,“行了,不用行礼了。我们五行宗不是从来不计较礼节的吗?”
沉渊心想:可是您老人家不是喜欢自称“为师”吗?
他当然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而是及时提醒幽冥君,“师父,来不及跟您解释更多,总之,麻烦你移步到九悠的房间之中。因为她……她的情况不太好。”
“什么叫‘情况不太好’?”
幽冥君嘴上发出了质疑,脚步却自行动了起来。
沉渊边走边快速地告知了幽冥君目前的情况,包括两个魔头逃走的事,幽冥君全程皱着眉头听完以后,没有立即说话,脚步也没有停顿。
走进九悠的房间以后,幽冥君望着躺在床上动也不动的小徒弟,终于停下了脚步。
“为师那个能说会道,爱笑爱闹的小六儿呢?怎么出去玩了一趟,没有为师在身边,你就把她弄丢了,还做了一个假的糊弄为师?”
沉渊听了,那种鼻头酸痛的感觉又来了。他竭力让自己平静一些,告诉幽冥君,“师父,都是徒儿的错。求师父,救救她吧!”
幽冥君脚步放轻,走到了床边。
他看到了九悠平静的面孔,和摆放周正的双手,对沉渊挥挥手,“叫几个灵仆过来吧。告诉她们,该上工了。”
徒弟们都离开以后,灵仆们的工作量骤减。饭不用做了,房间只要定期打扫灰尘就可以。
沉渊叫了两个眼熟的灵仆进来以后,幽冥君先是让灵仆给九悠换上了一件颜色明亮的新衣服,那是九悠离开以后,灵仆定期给九悠添置的衣服之一。
她们给九悠换衣服期间,幽冥君和沉渊站在门外,沉渊忍不住又一次问师父,“师父有办法了吗?”
幽冥君长叹了一口气,就在沉渊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幽冥君说,“先去碧玉湖湖底试试看吧。”
“试什么?”
幽冥君望了沉渊一眼,问他,“如果我说,让你把你的命渡给她,你可愿意?”
沉渊不假思索地道:“当然愿意。”
幽冥君避开了傻徒弟的目光,在灵仆走出来以后,没有再看屋内的九悠,而是指使沉渊把九悠带到碧玉湖边。
站在碧玉湖边时,幽冥君问沉渊,“你可想起了你的过往?为师是在说,记忆珠被你解出来的过往,你到底看明白了多少?”
沉渊不禁想起了那个一次又一次救他性命的神秘人:“师父是在说我的救命恩人吗?”
“你前世还有救命恩人?”
幽冥君轻笑了一声:“原来如此。五百年前,你的前世,为师并不不相识。为师也从来没有代替你们五个之中的任意一个解过记忆珠。所以,你们看到的,记忆珠为你们展示的,就是你们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哪怕你们找到了制珠之人,那人也不会告诉你们,全都要靠你们自己回忆。不过,那应当是许多年以后的事了。说不定到时候,你和小六儿的孩子,都该满地跑了。”
一句话勾起了沉渊的遐想。
然而,神秘人的身份他目前真的不配知道吗?
而那制珠之人……
“不瞒师父,在徒儿心目中,一直以为制珠之人就是愫忧君。”
“他?那倒不是,你想错了。”
幽冥君想了想,要彻底打消沉渊对愫忧君刨根问底的想法,得先断了他的念头才是。
“其实你们的记忆珠,在为师来到望幽山之前,就被人制好了。那时候,愫忧君都不知道为师要收徒呢,怎么可能那么巧,刚好制了你们的记忆珠等待为师,并且在见了你们以后,分毫不提你们的记忆珠之事?”
幽冥君还要再说,远远的,却见一道红色的身影从头顶飞过,又骤然回头。
他们二人盯着突然从“天”而降的,一脸担忧的朱雀,沉渊先开了口。
“不知道神君如此神色匆匆,所为何事?”